反正这就是互相考验的过程,面对着早就知道凶手的凶案现场,李南也算是“放松”一下,把自己从各种阴谋和人心诡诈中解脱出来。
今天被杀的是城南的一位“遮奢郎君”,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帮派头头,甚至连帮派都算不上,就是一个地痞的“带头大哥”而已。
这也是长安的第四起杀人惨案,而且还被灭门了。
说是灭门,其实也就是杀了他和跟他住在一起的两个心腹小弟而已,看着家徒四壁的屋子,李南不得不感叹,这年头,就连流氓头子也过得这么惨。
一个坊里的坊正,一个卖杂货的商人,一个景教的胡僧再加上今天的一个流氓头子,这四起案件怎么看怎么都无厘头。
李南仔细查过,这四人并无交集,也不属于任何一系的势力,虽然平日里都有些偷奸耍滑之举,但是不至于这样啊。
而且他们的死亡方式也不近相同,被“上吊”,被“溺死”,被“跌死”,还有分尸。
除了算是孤身一人在长安,还有都被杀了以外,哪怕太平秘卫无孔不入的情报系统,也没有查出什么共同点来。
“上吊”的那位脖子上有两条勒痕,“溺死”的人手里并无握紧的水草,“跌死”的那位俯身着地,确实被毒死后推下去的,分尸这个,家里被翻得一团糟,好像是遇到盗匪实际上穷得只有一条裤子。
总之,稍微有经验的武侯都能看出是杀人后伪装成意外,这种一看就可以看出的破绽,远不是“半日闲”这种级别组织的水平。
最大的疑点是,他们何德何能能被沉浮生郑重其事地来对付啊!!
但是沉浮生竟然如此郑重其事,肯定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所以,面对浮世“渴求真知”的眼光,李南不得不做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装了一把大尾巴狼。
“汝还未发现??”李南露出神秘的微笑,“不露痕迹”地做出失望之色,故意让浮世看到。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为何在已知凶手的情况下,如此蹩脚的杀人现场,沉浮生让自己这个鼎鼎有名的“酆都杀人术”祖师爷过来干什么?
难道就为了让孩子见见血和尸体?还是让自己带着孩子长安到处转,好方便他谋划什么自己可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李南有些沉吟起来。
如果是前者那就好办了,想看人间恶意和疾苦,自己带他去奴隶贩子那边观摩一下就可以了,如果是后者,究竟什么事让这位弄出这种一看就容易让自己生疑的方式?
这四起谋杀案太过于简单了,简单到不用李南来教,这位浮世都能看出疑点。
“浮世愚钝!”浮世看着先生沉吟不语,因为自己真的“不堪造就”,还是其中有些深意自己没有察觉到的,还以为先生给自己再答一次机会的他,忍着干呕的**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但是无论怎么看,在杀人者已知,太平秘卫的情报和半日闲情报共享的情况下,他也没有看出什么来。
于是他看着先生“悠闲”的身影,只觉得噤若寒蝉。
“可曾看出什么来?”李南转过头,严肃地问道。
“浮世愚钝,还乞先生暂缓些时日,且容浮世好生思量。”
“孺子可教。”李南点了点头,心里也没底的他长出一口气,“既如此,汝何时想通,何时告知吾罢。”
“诺!”少年站在血泊当中,对着李南深深一礼,态度极为恭谨。
总算蒙过去了,李南不仅有些开心,“天色不早,汝师娘还等为师归家进食,吾等这边归去罢。”
欻拉一声,李南打开了折扇,一副高人风范。
“诺!”浮世牢记自己学生的职责,亲自出门给李南牵驴,好似一个普通的书童一般。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看我思娇之情,好比度日如年。”坐在驴上,秋风习习中,李南唱起了不堪的“淫词浪曲”,摇头晃脑地就不像个正经人。
“这亦是先生掩饰自身之术乎,不愧是先生也。”跟着步行的浮世只觉得自己先生果然是高人,时刻都不忘装出一副不堪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本来面目。
想起先生平日里做出的和蔼和不讲礼法行为,怕是也是恶毒心术之下的伪装,浮世心下觉得更加谨小慎微了。
先生——令人惧怖也。
可是他哪里知道,自己高看这位了,这么吊丝气息浓郁,才是穿越客本性。
“这沉浮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李南骑在驴上,为明天如何蒙浮世有些苦恼起来。
沉浮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那四个人的名单,是他从杨空月给他的,而且还有十几个名字,说是若是对付“相良”和远古长安地府,这份名单有大用。
显然这份名单得来不易,杨空月手下那个东瀛人,为了拿到这份名单腹部中了好几刀,浑身鲜血淋漓差点一命呜呼,而沉浮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先抓了一个来拷问。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拷问出来,而且长安接二连三发生了命案。
除了第一桩是半日闲做的,其他的都不知道谁做的,而且半日闲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才是诡异之处,也说明这份名单其实很重要。
所以他打着“请石安兄帮着带孩子”的口号,告诉这些人是半日闲的目标,想让最擅长“诡术杀人”的李南出手,看看能不能看出蹊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