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孙家镇的集市开放时间,比往日的长了一个多时辰。这孙家镇之集,往日辰时开始,未时结束,今日竟然到了酉时末,约莫后世5点钟光景都还没有结束。
不仅没有结束,而且人更多了,堪比元旦庙会!!!
有两个原因,一来是集市的主管和负责场地秩序的药王庙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都“消失”了没人来管,二是某个药材摊子生意的突然然火爆,让集市无法散去。
“已空也........”武崇敏手里拿着别人送的饴糖饼,脚边还有一堆果子,苦笑着看着热情的镇民,展示着空空如也的包裹。
“仙童莫走,尚有吾家小儿也......”迎接武崇敏的,则是某个妇人更大的热情和另一个饴糖饼。
这是今天下午第六枚,武崇敏已经不想再吃了,看着自己身边的果核,看摊子的武崇敏觉得肚子撑得过分。
虽然早在一个时辰前,某个锦缎铺地的药材摊子上面的药材已经空空如也,但是求医祈福的人简直络绎不绝。
就连他们的木雕和草编的动物,也被当做是山上的“仙子”秘制,属于某种带来好运祛灾防病的法器,被爱子心切的几个大嫂子哄抢,虔诚地扔下远超于市价的铜钱和各种货物,急急忙忙地买给自己孩儿,甚至为了求得一尊,差点撕头发扯衣服打起来,吓得从未见过此“恶形恶状”的武崇敏瑟瑟发抖。
特别在是听说他们是从药王山来的之后,什么药王爷爷座下侍女仙童偷跑下山治病,那草乃是药王仙草所制,那木雕乃是药王身边捣药童子的法器,这就如同五月的艾草一样,请回家可以祛病辟邪的谣言,开始疯狂流传起来。
哪怕李玄玄反复重申这个不值钱,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是反而起了反效果。
在见过李玄玄用银针将某个突然发了羊癫疯的小童治好,顺便送了他一个草编鸭子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这位“仙子”手中的草编鸭子不凡。
乡民们是淳朴的,但也是狡黠的,见那价值百金的五色锦缎都被这几位当做破布一样铺地,那锦缎上面的物事,岂不是比锦缎还更加珍贵??
讲道理,他们可是听过遇仙传说的,这仙家往往都是这样来考验愚民的,那入宝山空手归的传奇他们不是没有听过。
于是他们带着一副我懂我懂的神秘神情,开始购买甚至哄抢起药材摊子上的所有东西来。
哪怕他们不需要,但是家里能多一个来自药王爷爷捣药童子的法器,还有那药王山的“宝药”,万一自家生病之时,也有个依仗不是?
特别是听说下次他们就不来了的时候,镇民们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觉得自己今日则是如同那砍樵的王异一样,怕是遇到了游戏人间的仙家。
这时就有人认出了,这几位乃是那“秀才郎君”家的,唬得众人又是对了李玄玄等人多了几分尊敬。
镇上某位木匠不是听了秀才郎君的建议,做出些奇巧之物大卖特卖发了家的么?这秀才郎君的孩子,虽然比不上秀才郎君全知全懂,当也不差就是。
而李玄玄觊觎厚望的精盐和雪糖,乡民尝过之后直言这怕皇帝圣人所食,被镇上的富户“高价”买走了。
虽然这个“高价”只有长安二分之一的价格,但是在这里,算是瞠目结舌的高价了。
李玄玄没有想到,自己把心一横,准备今日铩羽而归开的药材摊子,竟然会这么成功!!
特别是进镇之后,精精儿和弥彦都神秘消失的情况下,李玄玄十分无奈,只得寻了一个人多处摆起了摊子。
慢慢地有人来问,啧啧赞叹,而当她利用跟女冠隐所学的医术救了一个发病的孩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缺医少药的孙家镇,镇民生病之后,要么自己胡乱熬几把草药,要么在隔壁年老的刘姥姥指点下胡乱用些额头涂鸡冠血之类的老法子,要么去找镇上的药王庙。
而镇上的道士只会治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香油钱还贵得出奇。而一般来摆摊卖药的除了买什么十全大补仙丹的骗子,少有医家过来,看着这位女冠摆了一地的药材,他们理所应当地将其视为下山治病的道家高人。
就连之前让李玄玄那个无比厌恶的“咯吱咯吱”,也带着自家浑家过来,砰砰跪地磕头,啪啪啪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然后自发地带人维持起秩序来。
因为那个发羊儿风的小孩,就是他家的。
于是,李玄玄就客串了一把游方郎中的角色,从最开始地卖药,变成治病开方为主,卖药材为辅的这么一个流动医疗点。
特别是不远处那个负责集市药王庙不是什么好去处,关于这一点镇上本地人早就知道的情况下,李玄玄的流动医疗点生意更加火爆了。
这十里八乡,每次来此地赶集摆摊的人,都要给药王庙的道士交香火钱不说,而且经常有外乡过来上香的大姑娘小媳妇,莫名其妙地再也没有回去过,家人来找只推说不知,官人来查也没有发现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大家都对于那位苍云子老道长和药王庙隐隐有些惧怕。
甚至还有人看到那药王庙的小道士跟附近山上的匪人又勾连.......
众人虽然知道那药王庙不是善地,那苍云子不是好人,但是没办法,谁叫这边只有这么一个赶集场所,另外那苍云子又与本地甲长还有乡老交好呢??
而且有个病还得求他们,甚至还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