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一进帐篷之后,就躺倒在柔软的床榻上,自有男装的侍女上来,服侍他一干事宜。
太子府的侍女就是不一样,李南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周到的服侍。
她们的动作就都恰到好处,让酒醉的李南不会觉得丝毫不舒服,从她们熟练的动作和有些抱怨的语气来看,显然她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类事情了,被太子喝吐的,显然也不止李南一个。
她们都以为李南已经大醉了,所以轻微的抱怨也有些肆无忌惮。
等又吐过了几回,面前接污物的铜盂已经满了大半,李南几乎将今夜所吃的食物吐光了之后,她们又送上酸甜的醒酒饮子,还有一碗热气腾腾地,用上好羊汤煮的细细汤饼。
李南吃过之后,才觉得翻江倒海的肚子好受了不少,于是头痛的他在侍女轻柔的手法按摩之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模模糊糊中,李南觉得有人靠近,而且侍女按摩的手停了,来人还将什么东西盖在自己身上,于是他费力地睁眼,发觉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下,帐内只有一人。
看着面前给他盖上某件一看就十分名贵大氅的人,李南浑身一机灵!
“见过太子!”李南慌不迭就要起身见礼,结果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按住了。
“孤得见石安,心中大喜,忘却石安久耗心神,不胜酒力,孤之罪矣.......”太子换下了那副年少轻狂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做着检讨。
“仆卑贱之躯,安敢劳烦太子如此?”李南眼圈都红了,不知是酒醉亦或是真情流露,反正两者皆有之。
“非为孤区区之身,石安何必身陷险地,与虎狼共舞?”太子握着李南的手,缓缓在榻边坐下,眼圈也红了。
接着,李南在太子的要求下,讲起了洛阳的事情来,包括他如何“断罪”,如何发觉木心有异,如何联系柳虎儿设局,又是如何被上官婉儿软禁,洛阳血夜又是如何,除了杜静伶的身世以外,其他的都讲了。
“洛阳之事,孤之过也,若非石安心中之谋堪比鬼神,几损孤一名大才!”太子听完,更是眼泪涟涟,神情恳切,不似作伪。
“为太子大业故,仆又何惜此身乎?”李南一副恨不得肝脑涂地的样子,让这场君臣相得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孤能得洛阳,全赖先生谋划矣,唉——”太子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开始说自己在长安是如何待不下去了,那位安乐公主李裹儿和韦后又是如何骄横跋扈,说如果不是石安,自己怕是要遭到她们毒手也。
于是君臣四目相顾,彼此眼圈都红红的,恨不得抱在一起哭一回。
“此去洛阳,长安之事,孤全仰仗石安先生矣。”太子站起,对着李南作揖。
使不得,使不得。李南哪能让他真的把这一礼施下去,赶紧挣扎着站起来,阻止了太子这一礼,期间又因为仓促之间摔倒了,让太子更加垂泪不已。
于是,在太子的泪水之下,李南得到了他的新任命,那就是太子准备将手下的内卫,小部分都编入地府,统一归李南节制,还拨给李南大批的钱财,允许他自行招募人手,给了他任命权,让他大力发展地府。
而在太子去洛阳期间,长安太子府的一切活动,他跟李九,还有那位长安囚牛首马嘉勖,可以共同商量决定,而李南的主要任务,还是做他的老本行,主要精力针对武三思就是!
说罢,太子还把李九和马嘉勖叫进来,当着面宣布了任务,并且将半块令符给了李南。
另外半块在马嘉勖手里,若是两符合一,李九在场之下,可以调动太子府六卫和万年县的兵马!
虽然现在,地府和囚牛的关系大多是瞒不住了,但是地府和囚牛的定位,依然是一暗一明,各管一摊。
地府只要负责在长安,和武三思太平公主府手下争斗,而囚牛依然在明面上,节制天下囚牛,发挥情报机关的作用。
地府跟囚牛的关系,很有些后世西厂和东厂的意味。
西厂脱胎于东厂,但是东西两厂的人和组织架构,原本很多都出自另一个更加久远的秘密组织——锦衣卫,东西两厂的建立,很大原因就是为了监视和分化越来越势大的锦衣卫。
而这种情况,就跟地府和囚牛之中,很多人出自于山海所建的内卫是一模一样的!
看来这位太子还是对于势力庞大的“山海”有些忌惮啊。送走了太子之后,李南不由得想到。
而更让他吃惊的事,还是马嘉勖却去而复返。
刚刚太子当面,马嘉勖流露出隐隐不爽的情绪,看着李南的目光不善,虽然掩藏得很好,但是都是落入众人眼中的,太子还勒令他一定要配合李南工作,他一副笑嘻嘻表面答应的样子。
但是此刻他回来之后,又是换了另一幅面孔。
明明两人平级,甚至马嘉勖无论势力还是其他的都隐隐高李南一头,但是他此时却像一个下属一般,将囚牛在长安的分布和势力都一一交待,而且话里话外,都是一副都是公务,以后囚牛会不得不得罪先生,还请先生莫怪的小心态度。
李南这才对于这位十分警惕起来。
因为他也知道,哪怕是他以前和马嘉勖是至交,但是在太子面前,都必须“不和”,不然太子不会放心!
所以太子看到马嘉勖隐隐的不爽,表面上虽然说休尚要多多配合石安的工作,心头还是高兴的,所以李南也没有在意。
但是这位马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