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李郎君之病甚重,久不见好,于是遂求诸鬼神,还言佛门道门无力,带着胡姬去城中沃教之处祈福去也?”
陈王宅里,上官婉儿听着下人今天关于那位李郎君的,种种荒诞不经的行为回报,突然有些警觉。
之前被她放下的那位“小角色”,突然让这位久经阴谋的山海姑射、大周的巾帼宰相警觉起来。
她就像高高在上的,冰肌玉骨姑射仙子,哪怕细微的阴谋味道,也逃不过她的神目如电!
虽然这位之前也带着姬妾出门去寺庙求子,但是因为胡姬不入佛寺的原因,他从来没有带过胡姬出门。
而今天正是四月十四!
任谁在这个敏感的日子出门,都足以挑动上官婉儿更加敏感的神经。
任何反常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是她的师尊之一,那位恐怖的“先生”于她年轻之时,教她的第一课。
于是她按捺下心中的不爽,把黄莺和那位御医,还有那位老管家都叫过来,当面问清楚情况。
听过这位老管家关于这位郎君种种作死的反常行为之后,上官婉儿更加怀疑起来。
世家子都是很怕死的,特别是这种“宗室纨绔”,从小被美人环抱的他们,什么没人没有见过,绝对不会表现出如此好色如命,病成这个样子还频繁点“外卖”。
于是她派人去问了金栗馆的人,很快,昨天莫林儿被这位郎君打死埋了的事情传来了,于是她让人遍寻宅中,发觉园中土地,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这——怕是吾看走了眼啊。
大觉蹊跷的上官婉儿,又仔细问了那位御医,那位御医说这位郎君绝对受风寒极深,但是哪怕是按照他这种作法,也不会是老管家看到的满脸通红的面色,正常来说应该是脸色苍白,微微带着青紫!
他那副红光满面的样子,怕是这位郎君身上风寒可能去了大半!
只能说御医不愧是御医,光凭老管家的描述,就推断出了李南的不对劲来。
而此时黄莺期期艾艾地说出了前几天探病的时候遇到的一件事,让上官婉儿彻底醒悟过来。
“奴当日探病之时,曾见一侍女背影,好似紫鹃........但奴不甚确定,故此没有向娘子禀报!”
“紫鹃???”上官婉儿突然想起了,地府刚刚崛起之时,迦楼罗也派了女探子进入,一并送给了那位神秘的黑簿之主,被那位黑簿之主送到了如庭!
而那位紫娟,就在其中!
但是紫鹃为什么会在李南的“豪宅”里面呢?上官婉儿又想起他的一干姬妾和他曾经频繁点如庭的“大保健”外卖业务!
“速去查探府中剩余之人,还有,派人封锁城门,并去城中沃教寺庙寻找,若寻得此人,将其抓来!”上官婉儿赶紧下了命令。
事实果然不出所料,洛阳诸方势力送给梁槠的“美女”,都被好好地锁在了控鹤监后院的宅邸里,而这位李郎君与他的一干“姬妾”们,全都消失无踪。
“先生啊.......”上官婉儿听到之后,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作为最熟悉山海和那位“先生”的她敢肯定,这地府就是“先生”的手笔,而成功引起她厌恶的那位诗才极好的“李石安”,才是引起洛阳动荡的幕后人物,山海的俊彦。
现在想来,这位怕是早已出城而去,而长安的“地府”频繁调动,那些人怕是早已来到洛阳,已经在城外布下了天罗地网。
怕是此人亦是山海有号焉,怕是洛阳乃是其初鸣。脸上露出微微笑容的上官婉儿不由想到。
她不仅笑自己多了个有趣的对手,也笑是自己太迟钝。
明知道那位先生不按常理出手,还抱着山海之人从不两人与簪缨会面的旧规矩不放,从未怀疑过那位李石安,实在有些不应该。
因为她曾经不是怀疑过李南,但是没找到他的“狼坑”,发觉他不属于明面上任何一方,再加上山海和簪缨古怪的默契,司徒灵雪和令狐过在场之下,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山海还有第三人!
现在看来,这位“李郎君”乃是真正的“大才”,他的其他才能,也与他的让人心生惊艳诗才相称!
据她观之,此人怕是不亚于那位空月公子,还隐隐胜之矣。
此人心计之深,想必那日“偶遇”与让吾“觑破”其姬妾妆容,怕是亦是故意为之,先让吾引起怀疑,而后让吾发觉此人“身份”,尽释疑心,不会怀疑他其余身份。
好心机,好手段,好胆色。饶是上官婉儿,也不由得喝起彩来。
但是她哪里知道,她这种第五层思维反而误导了她,在她眼里对方故意为之大破绽,只是穿越客不知道而已。
正所谓正常人克沙雕,高手克正常人,沙雕克高手而已,这就跟不懂下棋的虚竹破了珍珑棋局一样。
于是她从外厅回到了后院,来到了内院的一处闺阁之内。
“怕是那位李郎君,师妹早以相识罢。”来的路上,上官婉儿想通了司徒灵雪种种“诡异”之处,看向正在拿着一本古书翻阅的红衣女子。
“不敢欺瞒师姐。”一边的司徒灵雪笑得极为轻松,好似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师妹一般。
“好叫师姐得知,此人乃新生‘化冥’,地府黑簿之主也。”说罢,她笑吟吟地看着站在上官婉儿身后的那位黑衣令狐过。
因为她知道,现在还矢口否认,那就是侮辱她和这位的智商了。
“呵呵呵。”上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