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宝蚩带着,在乔装为亲兵的来瑱和荔非守瑜押解下,被五花大绑的李峥光着上身来到了巫峰。瞧见远端跪在地上的白小梅,心里多少还有些窘,那日鸳鸯浴的情景实在是……
白小梅看到李峥被绑了上来,先是一怔,没想到真把他绑缚如鸡似得,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而她红的不光是眼了,还有小脸,那种感觉,好像自己在李峥面前是透明的一样。
可又一想,李峥马上会死掉,心里却陡升一种怅然:“我知道他是无意中从后山翻进鸳鸯池的,从没有人告诉过他那里是只属于我的禁地,他真该这样子死掉么?”
李峥上来后先仔细观察了巫峰的环境,见蚩尤石像端立正中,四周并不宽阔,上来几十人的话勉强能挤的下。地面倒是绿茵茵的,峰顶一周长满花草植被,便于隐藏其中,在蚩尤石像的背后大概六七丈的距离应该就是翻山而下的地方。观察一阵,他便心中有数了。
王龙瞧见来人完全放下心来,先说李峥,光着上身,还被五花大绑,哪里能藏得了兵刃,只消把他押解过来,自己轻而易举便可宰了他。
再说跟上来的两个亲兵,都是普通的士卒,其中一个略微瘦小,只背了把弓箭,他哪里晓得我这里有阿六在,他那把弓也就不顶用了,而另一个兵倒是比较壮实,也只拿了把长刀,即便他再是牛人,想必也不是我的对手。安了心的王龙便先取来李峥的画像,仔细核对起来。
李峥在这个时候自然是不敢说话了,他必须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才能让对方没有疑心。
宝蚩见王龙心疑起李峥来,“嗤”地一笑,亢声道:“不用核对了,我让他说话你听听他的口音。”于是向来瑱瞥了一眼,道:“让他说话。”
来瑱心领神会,只一脚踹在李峥膝弯处,李峥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下,心里暗骂:“特么!不会轻些呀!哎呦喂!”然后只得装作害怕,大声道:“我是李峥、是李峥,看在我家大人曾是宰相的面儿上,还请诸位头领宽恕我。”
王龙微微一笑,卷起画张,道:“嗯。没想到呀,堂堂宰相李林甫的公子,如今破落到如此可怜的地步,真是让人感慨得很呐!我们只是部落的兵,虽说和你没有甚么仇恨,但领了头领的命,便要完成使命。”
话音止,他突然一想:“等会拿到李峥就不敢磨蹭了,必须当机立断一刀宰了他,带人头回去交差就可,那何不现在玩个花样,探探究竟呢!”这样一想,便继续说道:“李峥,你不想死可以,只要你实话说出他们收留你在山寨中的原委,我可以禀报头领饶你一命,嗯?”
李峥心道:“好狡猾的狐狸,这是反将我一军!”灵机一动,只惶恐地睨了一眼宝蚩,又对王龙道:“头领倒是好心,只怕我说了真话,身后的人先把我杀了,倒不如我去你们那里后再慢慢道来,唉?你不会立马就杀了我吧?”
王龙无奈,只道:“好。那你过来吧!乖乖听话,我不会难为你。”
“慢着!”宝蚩立即制止,说道,“甚么叫‘来吧’?应该是你先放了我家头领,我再放李峥过去。”
王龙犹豫了,关于怎么移交人质,之前确实没有讨论,这便思谋起来。
此时王卜基已经准备好了燃火的工具,万事俱备只欠拿人,心情就有些急了,赶忙上来对王龙悄悄说道:“头领,不能再耽搁了,我看就两边各出一个人,分头押解手中人到蚩尤石像下交换吧,我们有阿六在,拿弓箭瞄着,想必他们也不敢耍花招。只要李峥到手,你只管往后边一搡,我接着人,你再上去宰了来换人的兵,抢回白小梅,嗯哼?”
“嗯……”王龙微微点点头,这才亢声道:“不如这样,我们两边各出一人,我押着你们的头领过来,你们的人押着李峥过来,只在蚩尤像下交换,然后各自回归本方,其余的人都站在原地不得擅动,这样公平合理,你们还有甚么说的?”
宝蚩、来瑱、荔非守瑜还有李峥都是轻舒一口气,这种交换人质的方式都是他们希冀看到的,既然是对方提出来的,那还犹豫什么?
李峥听闻,只微不可察地向身后的荔非守瑜那边偏了下头,荔非守瑜心领神会。
宝蚩上前一步,亢声道:“那好,就这么办。”又故意提高声音对来瑱道:“就你带着李峥去吧!一定要护好头领回来。”来瑱重重点了点头,一句话不说。
王龙听闻,便回身去挽起白小梅,手握重刀,向蚩尤像行去。方走两步,白小梅呜呜咽咽道:“别!你们还没还给我面具呢,我怕丑,现在可以拿来了吧?”
王龙不耐烦道:“快快给她,这个头领真正是个长不大的丫头。”王卜基上来还给她狐精面具。
王龙看见她戴面具时脸上露出的暗纹,也想起了她说自己会投蛊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挨着白小梅会不会染上蛊毒,只是再担忧已晚矣,还是抓紧办了李峥要紧。
王龙一手提刀,一手扣住白小梅的手腕往前走。那边来瑱一身牡族人的打扮,也是一手握刀,一手提住绑缚李峥的绳索迎面而来。
王龙盯着李峥和来瑱,心里只是在想一会儿把李峥往身后一搡,自己就可以挥刀先斩了这个押解他的兵,便可立即抢回白小梅。在他看来这个兵简直不堪一击,哪里能是自己一个堂堂“巫卫十三骑”头领的对手,哪怕他有些本领也不在话下。
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