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点,小人儿。”
一道带着几分不真切的嗡嗡声在头顶上方响起,
因为顾虑尤里安想的太多而精神恍惚没有注意周围的塔莉娅,在匆忙转身的瞬间撞上了一个人。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座山崖一般,对方岿然不动,而她却被弹飞出去平躺在了地上。
“哎——!”迟到的惊呼声在女孩跌倒在地上几秒后才匆匆响起,好在塔莉娅摔得并不重,所以她能在倒地后没两秒钟便撑着胳膊支起身子,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仰起头去看那个被她撞到的人。
但只是一眼,她便身子不自觉微微一颤。
好...好特别的人!
塔莉娅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从头到脚都裹在破布一样的宽大袍子里,可塔莉娅却依旧能看出他那高壮的身材。手中还有一根裹布的手杖,宽大的顶端也包裹着破布,而双腿也好似跛了一般弯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
但最让她惊讶的莫过于那一双眼睛,
当塔莉娅与他对视时,从那双淡蓝色的眼中,她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沧海桑田尽归丘墟;
但当她有些疑惑般的眨眨眼再次凝神看去时,却又看到了旭日东升,光芒万丈。
那双眼睛里就好像有一个小小的世界,隐藏了变化万千,让塔莉娅一时间着了迷,坐在地上愣愣不语。
见身下的小人儿半天没有动静,高壮的男人没再说话,却探出了一只好像麻风病人一般产满绷带的手掌伸向了塔莉娅,
轻而易举的将女孩举起又慢慢放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塔莉娅才陡然惊醒,赶忙对着面前之人说道:“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没看见你。”
一句话说完,塔莉娅又想起刚刚的事,连忙又补了一句“谢谢。”这才有些腼腆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可要好好看路小人儿,恕瑞玛现在可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收回了手掌,宽大的袍子随着男人的动作微微抖了抖,
就在那一瞬间,塔莉娅看到袍子下划过一道金色的流光。
流光一闪而逝,
可塔莉娅却感知到了一股沛然之力不由心中一惊:“这是魔法的力量!”
若是几年前,塔莉娅可能感受不到那股被深深隐藏起来的魔能。
如果是那样,她可能只会将面前的壮男人当做是偶然遇见的‘过客’。
但在经历了苍白女士两年多的调教后,
尽管那一抹魔能在面前男人的极力压制下几乎微弱到了不集中全部注意就无法觉察的地步,
可塔莉娅却仍旧凭借着对魔能的独特天赋,感知到了那深深隐匿下的宏伟壮阔。
好厉害的人!
“您说的是,这里并不安全,我也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塔莉娅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又不由想到不知是何缘故突然现身维考拉的尤里安,不由赞同的点了点头。
但话说一句,她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仰着头望着男人道:
“您...您是在历练吗?以您的实力...”
作为天生便能操控土石、得到了‘织母’认可的魔法师,塔莉娅能感觉到面前男人如渊如海的强大,可这份强大却并没有为她带来像苍白女士一样的畏惧感,
相反,
尽管与男人面对面,但塔莉娅却恍惚觉得她与对方面前有一层无形的壁障。隔着这层壁障,她能感觉到的只有安宁————发自内心的安宁。
这让她实在有些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一句有些冒失的话来。
“这里并不安全,早点离开吧!”塔莉娅话中的隐喻,壮男人自然听得出,那双看遍了沧海桑田的眼睛自然也看得出面前女孩的天赋与隐约的期待;
但他却并无意与她多做交往,
作为一位足足活了几千年,几乎看遍整个恕瑞玛从兴起到衰落全过程的‘智者’,
他知道对于‘普通人’而言,他所知道的那些是一味致命的毒药。
自十几天前,沙漠深处传来消息的那一刻起,这片土地就变得不再安全了。
那位沉寂多年的皇帝回来了,带着他的野心与历经飞升仪式后强大的神躯准备重筑帝国的荣耀,
可作为古老帝国曾经最具有智慧的天神,内瑟斯很清楚,归来的并不止有阿兹尔一人————
昔日的战友,至亲的兄弟,还有那个覆灭帝国的元凶,泽拉斯。
此刻的沙漠虽然平静依旧,但内瑟斯却能清楚感受到空气中隐藏的躁动,
“那是战争的讯号。”
阿兹尔皇帝不会甘于平静,泽拉斯也不会,而那些曾经帝国的守护者们同样要面对一片分崩离析的沙漠。
时过境迁,
这片土地曾享受过强大与团结铸就的无上荣光,可千年的混乱却足以将无数代人苦心构筑的铁一般的秩序撕成粉碎。
恕瑞玛,已不像当初了。
失去了秩序的天神不再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而是一切动乱的源头。
作为沙漠的守护者,他既看到了这片沙漠平静下隐藏的躁动不安,便无抽身自保的想法。
死,内瑟斯并不害怕,也无意逃避。
死亡对于他这样活了数千年的人而言,不过是一种解脱,
所有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
如果死亡真的到来,他只会坦然面对!
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他还有属于自己的使命亟待完成。
数日前,他便通过观测星辰预知到某个飞升血统的拥有者将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