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等于两广总督顾延川发飙了,彻底与清庭撕破了脸,摆明了不准备给朝廷留下一点颜面,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究其原因
朝廷做事实在不地道,薄情寡恩的嘴脸表现的太难看了,令人心寒。
在甲午战争爆发之前,两广总督顾延川出于忧国忧民的心理,曾派遣其子顾致学亲往北洋总理大臣李鸿章府邸示警,并且在威海英租界囤积大量炮火弹药,支援困守刘公岛的北洋海军舰队。
在日军突破鸭绿江防线之后形势危急,两广新军奉命日夜兼程北调津门驻防,顾致学也被任命为北直隶巡抚,后期两广新军又调防通县,肩负守卫国门的重任。
国难当头,不讲价钱。
在朝廷没有拨出半分粮饷的情况下,两广新军无条件执行命令,在通州最后防线驻防了三个半月,直到战争结束。
在战败谈判中
大洋王国外交使节出力极大,将原本2.3亿两白银的巨额战争赔款,生生的压低到7000万两白银,令朝廷受益匪浅。
并且联合法国,德国共同施压,迫使扶桑国放弃了割让台湾及澎湖列岛的要求,令国土不致论丧,为朝廷保存了最后一丝颜面。
以上种种,可以说贡献极大。
出于自身利益考虑,当初顾氏一族曾与朝廷有过约定;
希望北直隶巡抚顾致学在战后,能接任两广总督一职,延续顾氏一族在南部省份的传统势力,此议经李鸿章密奏当今太后得到默许。
但是战后两年多来
顾致学受到朝廷多方猜忌,身上被北直隶巡抚的差遣早就丢了,一直闲居在北平城,既无新的职务任命也无放其归乡说法,整个被朝廷遗忘了,遭到官府密探严密监视,处境岌岌可危。
最后,顾致学不得不搬到东郊民巷的一处私宅居住,这里紧靠着大洋王国公使馆,也是欧美各国使馆区,纵然官府密探也不敢乱来。
两广总督顾延川正妻所出只得一子一女,嫡子顾致学,女儿顾柳烟。
如今顾延川年届六旬,在身染瘴伇康复之后,体力精力均大大的不济,精神头儿也差多了,感觉如今两广总督的位置也做不了多久。
嫡子遭到如此不公平对待,背靠着大洋王国和越国鼎力支持,顾延川老大人终于发飙了,“广州事件”仅仅是开端,依靠着停泊在海幢寺码头的强大舰队力挺,他狠下辣手对两广范围内的满清势力进行清除。
此次朝廷明令禁海移民只是一个两广总督府发难的由头,其背后的水非常深,源于欧美日俄各国忌惮大洋王国实力的快速崛起,所行的釜底抽薪之策。
清廷被推出来做了吸引仇恨的挡箭牌,一方面其担忧南方局势失控,另一方面则有顺水推舟之意,大量流失的移民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正视的时候。
这其中,大英帝国暗戳戳的也起了极坏的作用,但这个无法拿到明面上来说,让大洋王国结结实实吃了个哑巴亏。
依照大洋王国国王李福寿霸道的脾气,此次也隐忍了半年之久,再三斟酌之后,借着“广州事件”发起凌厉反击,以试探欧美各国和清廷的底线。
翁婿一拍即合,合手上演的震动远东的大事件。
见到玩真格的了,清廷彻底哑火,只有朝廷上以户部尚书翁同龢为首的清流大臣,一个劲儿的上本鼓噪;
“臣恭请朝廷,速速明发天兵平复南疆之乱,稳固社稷,正本清源以安民心。”
“两广已成顾氏一族的家天下,此例一开,荼毒神州大地,应仿前朝康熙年间清剿三藩成例,以雷霆万钧之势予以镇压,方为上上之策。”
“南国危矣,臣奏请朝廷速发天兵清剿,以免殆害东南半壁江山。”
紫禁城里的那位太后可是个明白人,知道两广之乱绝不能武力应对,因为那个老杀才后面还站着一位更可怕的南洋霸主,这些昏聩死硬的清流大臣难道看不见,大洋舰队就停在广州城的码头边?
因此,再次使出了“拖”字诀,开始装聋作哑了。
面对这种情况,以英国为首的各国公使馆只能被迫站到前台来,联合进行干预。
广州
两广总督府衙门
顾延川如今是面容清瘦,胡子花白的威严老者,他身穿一品官服,手中拿着一份密函观看良久,然后放下来久久沉吟不语。
广东巡抚蔡守德,广西提督李平,广东总兵段祺瑞,虎威中军统领将军顾致敦,虎威右军统领将军卜威,虎威左军统领将军秦广志等一干军政幕僚大臣,分成文武两列,都静静地坐在堂下等候,不敢出言打断总督大人思绪。
“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顾延川苦笑着说了一句,蕴含着无限惆怅之意。
广东总兵段祺瑞是大洋王国位列子爵的军事贵族,曾经担任国王陛下的侍从官,相比较其他人与大洋王国的关系更为密切,因此犹豫了下,率先开口问道;“制台大人,是否南方有更进一步的谕令?”
这个“南方”是个代指,代表着谁所有人都明白。
“是啊,南方的意思是……既然朝廷用了拖字诀,那我们也乐得装糊涂,在两广地区手脚不停的把满清势力彻底拔除,倡导新学,放松民间开办报社,提倡新风新俗,扫除满清朝的陈腐陋习,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说到这里,顾延川苦笑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下诸位心腹大臣继续说道;
“他说……反正时间优势在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