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摩根-麦克劳瑞撂下的狠话,马修-克劳利爵士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目光谨慎的看着对方,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关心的问题?”
“这是你的问题还是维多利亚州的上层共同关心的问题?抑或者说是杰夫·布里吉斯州长的顾虑?”
“摩根爵士,你可以把括所有人,维多利亚州普遍对东方人大举南侵感到焦虑。”
“这是我们的问题,也是你们的问题。”摩根-麦克劳瑞大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话,身体放松的躺在椅子上,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神色说道;
“上帝保佑,尊贵的约翰·劳伦斯·巴尔德伯爵我们最可信赖的亲密朋友,也是具有共同信念的坚定盟友,他深切认识到东方人在澳洲扩张的危害,就像蝗虫一般掠过大地,寸草不生。
在伦敦新一届保守党内阁中,持有相同观念的内阁成员还有不少,他们都是我们潜在的同盟和支持者,遗憾的是殖民地部和外交部大臣并不在其中,他们应该是中立派,更关注印度或是欧洲局势。
如今约翰·劳伦斯·巴尔德伯爵获得邀请,在外交部担任常务次官职务,工作重心主要关注于外交部内部事务,外交常务次官不同于政务次官,在外交政策问题上持中立立场是重要的默契,这极大的限制了伯爵大人的影响力。
近期通信中
我向尊贵的伯爵大人提及澳洲日益严重的局面,垦求能够得到来自伦敦的支持,伯爵大人在回信中说道;
澳洲作为一个偏远自治领集合体,在伦敦的外交考虑范畴内处于边缘位置,没人会关心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因此也谈不上迅速而有力的应对,更谈不上强有力政策支持。
外交部方面的态度是……少生事端就好。
而且澳洲事务属于殖民地部直辖,外交部很难把手伸到殖民地部去指手画脚,这会引来不必要的反弹和负面因素,于事反而不美。。
因此,解决问题的关键还在于澳洲南方各自治领,必须要闹出足够大的动静,大到唐宁街都不能等闲视之,大到尊敬的维多利亚女王陛下都有所耳闻,这样才能触发解决澳洲问题的契机。”
摩根-麦克劳瑞说过之后,马修-克劳利爵士陷入久久的思量中。
这番话清晰的表明了伦敦亲南方势力态度;
你们要先闹出大动静,伦敦方面才好使力,而不是把次序反过来,让伦敦的老爷们花费更大的力气,效果反而差强人意。
“伊拉瓦拉镇暴动事件”算是大动静吗?
显然是不算的,几百名爱尔兰白人后裔在暴动中被镇压,这点事在伦敦上流社会的下午茶闲谈中,都属于让人提不起兴趣的小事儿,压根也不会有人关心。
想一想看吧
在1845年至1850年爱尔兰史无前例的大饥荒中,强大的伦敦政府对此无动于衷,任由爱尔兰近1/4的人口死于饥饿,这样的悲剧才过去多少年?
彼时英国刚刚完成第一次工业革命,占有世界1/4面积的广大殖民地,处于维多利亚早期的鼎盛繁荣,只要手指缝露一露就足够赈灾纾困,解救近在咫尺上的爱尔兰灾民。
事实上
伦敦什么都没有做,爱尔兰的英国贵族和大地主反而在出口粮食,任灾情蔓延和爱尔兰民众抛尸遍野,整整5年时间,没人关心爱尔兰岛上的人伦惨剧。
如今,每年有多达十几万爱尔兰人漂洋过海移民美国,伦敦政府关注了吗?
没有,没人关心这些事儿。
19世纪末的欧洲国家内心真的非常狠,不但对殖民地残酷剥削,对内部民众也非常凶狠,看一看1870年在血雨腥风中诞生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就知道,死于这一动荡时期的法国人十数倍于普法战争。
法国著名作家维克多-雨果在《悲惨世界》中曾经详尽描绘过,这一时期充满了动荡和杀戮,受到普法战争惨败的刺激,法国人将怒火发泄在战争中为法国出生入死的贵族和官兵身上,然后是资产阶级对巴黎公社的残酷镇压,反攻倒算……
英国法国是这样,奥匈帝国,意大利王国,西班牙王国和沙俄帝国也是这样,用黑洞洞的枪口残酷镇压内部起义,对内对外战争不断,几乎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花旗国也好不了多少,空前惨烈的南北战争结束只有24年时间,那段深深的伤痕依然留在人民的心中。
在这样弱肉强食的时代,想要闹出令伦敦关注的大动静何其难也?
这既是一条不归路,也是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路,一路上荆棘众生,用累累的尸骸铺就通向未来的道路,也许是天堂,也许是地狱……
维多利亚州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但是从摩根-麦克劳瑞爵士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伦敦不可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把关注的目光投向这里,伦敦的老爷可没有闲工夫理会这些无关痛痒的破事。
而维多利亚州和新南威尔士州一旦联合起来打破当前的僵局,必然招致昆士兰伯爵大人的雷霆怒火,随之而来的就是红堡强力打压,能不能顶过第一波,谁的心里都没底。
若是什么事都不做,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部自治州沦陷。
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谁先动谁倒霉,不动更不行,那就是死路一条。
利益之争就是你死我活,来不得半点脉脉温情。
“摩根爵士,你能确定新南威尔士州与维多利亚州一起行动吗?”沉默了半天,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