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面容饱经风霜,鬓角斑白,皮肤经历热带地区的长年暴晒显得黝黑,但是目光中露出锐利神色,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位在东印度群岛名声鹊起的年轻伯爵。
李福寿被克莱尔爵士看得有些不自在,在咖啡馆侍者将两人的咖啡和茶点送来之后,不动声色的说道;“看来克莱尔先生对我很有兴趣,作为一名知识渊博的地理学家,你曾经到过澳洲或者华夏古国吗?”
“坦率的说没有,我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先后在印度和海峡总督府任职,到过泰国、缅甸和巴达维亚,在那里见到过留着长辫子戴着瓜皮帽的华人,他们给我的印象是神情拘谨内向,不善言谈,但是吃苦耐劳非常勤奋。”布莱尔爵士收回逼人的目光,端起意式浓咖啡喝了一杯,眉头明显的皱了下。
不加糖不加奶的意式浓咖啡滴滤而成,只为了享受咖啡本身的浓郁苦涩之味,每一份都是很小的一杯。
布莱尔爵士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请恕我直率,您给我的感觉非常不一样,仿佛刚刚出鞘的锋利刀锋,充满了逼人的锋芒和侵略性,我曾经专门看过关于您的资料,在澳洲的发迹史充满了开拓性,尤其关注科技和人文历史的发展,着力培养下一代年轻人才,显示出了深远的战略性眼光。”
狗日的……又是一个人精。
这让李福寿想起岳丈顾延川大人屡次来信敦敦教诲,即便相隔万里之遥,顾延川也能够从信函中体察到李福寿的锋芒,为此会不厌其烦的告诫;
举凡成大事者不动如山,动则如九霄雷霆骤然而下,横扫一切鬼魅魍魉,善之善者也!
可自己在昆士兰作威作福惯了,往往不知道收敛光芒,结果一到欧洲就被人看了个底儿掉,失策,太失策了!
李福寿的好处就是知错能改,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布莱尔爵士又看了一下格列佛勋爵,展颜一笑说道;
“呵呵……恐怕布莱尔爵士忘了,我是女王陛下分封的英国殖民地贵族,是在广袤的澳洲荒原上闯荡的牛仔,在金矿为了维护自身利益甚至可以暴起杀人,环境改变人,在那种你死我活的严酷环境下,温和内敛的性格可活不了多久。”
“所以我非常好奇,尊贵的伯爵阁下能够走到哪一步?”
“在这一点上毋庸顾虑,帝国皇家海军的高度信任和维克多以及诺福克公爵家族的支持,充分展示出昆士兰坚持的方向与英国的利益高度吻合,我们在澳洲内部强调统一的大市场,反对任何基于自身狭隘利益的分裂行为,在外扩张影响,所有的港口无条件为皇家海军和英国商人开放,当然了,商人要缴纳必要的税收,毕竟昆士兰不是一个慈善组织,而是由众多股东组成的利益集合体,也要赚取英镑维持体面的生活。”
李福寿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格列佛勋爵大人,见他眉目低垂的认真听着,知道这番话说到殖民地部大臣的心中去了。
格列佛勋爵所求的是什么?
在面临维多利亚女王登基50周年大典之际,安定平稳高于一切,别在这时候闹什么幺蛾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
若是在这个大喜的日子来临之前,澳洲因为南北分裂爆发冲突甚至战争,罪魁祸首在于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影响了大局,影响了庆典欢乐祥和的氛围,那可就糟糕透了。
殖民地部首当其冲要受到贵族院的问责,格列佛这个殖民地部大臣难逃责任,本届自由党内阁的任期只有一年多了,马上要面临大选,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可不想多事。
听着两人简单的交锋了几句,格列佛勋爵大人终于开口说道;“伯爵先生,这次邀请你来伦敦面谈,是为了关于殖民非洲的几个问题,想必你很关心国际动态,在即将召开的柏林会议上,大不列颠国面临的国际压力相当大,欧洲的一些国家和美国联合起来施压,希翼我们吐出部分非洲利益,包括法国人也要从刚果河流域退出,这对我们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然而这就是现实。”
他无奈的耸了下肩,语气轻松的调侃道;“外交部那些眼高于顶的官僚现在焦头烂额,一周之内接待了十三批各国使者,传达的信息大多雷同,希望大不列颠国拿出真正的绅士风度,为各国共同参与开发非洲作出良好表率作用,欧美各国对此抱有深切期待……”
李福寿神情认真的倾听,不时点头表示理解和同情,心中急速的打起了小算盘。
英国是世界老大没错,19世纪是大不列颠国的世纪没错,皇家海军纵横七海无敌手也没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面对汹涌的国际压力,英国也不得不退让。
毕竟英国的短板很明显,那就是陆军不给力。
如果以世界陆军战斗力排名,被誉为“欧洲蒸汽压路机”的沙俄军队当之无愧的位列第一,数百万不畏死亡的灰色牲口涌上来,哪怕是战斗力强劲的普鲁士军队也为之瑟瑟发抖,难挡其锋。
德意志帝国通过普法战争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可以位列第二,传统的欧洲陆军强国法兰西只能位列第三,奥匈帝国以60多万常备兵力位居第四。
可千万别瞧不起奥匈帝国,,当今奥森帝国的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的,疆域在欧洲排名第二,仅次于沙皇俄国。
人口方面,稍逊于沙皇俄国和德意志帝国,位于欧洲第三。
工业方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