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炮火激烈交锋的战团中
“海鹰”号被敌方炮火打得遍体鳞伤,船头严重进水已经快沉没了,舰上的士兵依然操控着火炮猛烈开火,将炙热的弹丸抛向敌舰。
耿宝贵队长率领的“海燕”号尾随在敌舰“尼德兰巨人”号左后侧,正在猛烈宣泄炮火打击敌人,迫使“尼德兰巨人”号不得不放弃继续打击“海鹰”号,转而侧转船身对付“海燕”号。
不时可以看见炮火在双方舰体上炸开,显然是两败俱伤之局。
“海鹰”号和“海燕”号就像两只凶猛的狼,盯着“尼德兰巨人”号疯狂撕咬,根本不顾及遍体鳞伤的身体,只求用猛烈的炮火打击敌人。
“尼德兰巨人”号同样表现出极高的战斗水平,始终用猛烈炮火和灵活的转向阻挡对手,并且用精准的炮击给予“海鹰”号重创。
双方舍生忘死的拼杀,战斗趋于白热化。
剩余的三艘风帆战舰在“尼德兰巨人”号的掩护下,正鼓足了风帆,向着幸运海湾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约摸早晨五时二十分左右,在海天之际出现了一片晨曦,预示着光明将驱散黑暗,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李思贤双眼死死盯着前方的战场,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至多还有十多分钟,现在距离幸运海湾只有十几海里,荷兰登陆编队将在黎明来临前抵达幸运海湾。
荷兰佬时间算的非常鸡贼,能够在天亮后第一时间得到海湾岸炮的火力庇护。
心念电转之间,他迅速下定了决心;“舰艇右舵15度,我们绕过交战海域直扑货船,特娘的荷兰鬼佬,老子要把他们全都轰进海里。”
“布谷鸟”号轻盈的转了个方向,顺着火光照耀的战团外延绕了一大圈,在夜幕的掩护下追击荷兰三桅大帆船,将目标死死地锁定在排在第一位的三桅大帆船上。
这艘三桅大帆船吃水明显比其他的船浅的多,船上密密麻麻坐着荷兰增援士兵,是三艘运兵船之一,另外一艘运兵船紧随其后,第3艘运兵船就是已经远远落后的那艘三桅大帆船,正在沉没的死亡线上苦苦挣扎。
打击敌方运兵船是第一要务,重要性排在最高位置。
借着一抹晨曦的光亮
三艘向着幸运海湾疾驰而去的三桅大帆船上,船员和装载的荷兰步兵发出一阵阵的热烈欢呼声,他们已经看到了远方海岸线上高高低低的黑色山岭,那就是希望所在。
现在看来似乎已经脱离了险境,能够安全上岸了。
说实话
经历5天5夜的海上长途颠簸,一次又一次闯过了昆士兰人拦截的生死大关,所有人都长长的舒了口气,在胸口不停的画着十字祈求上帝保佑。
天可怜见,不管未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只要脱离这死亡笼罩的狭小船舱,脱离呼啸炮火带来的危险生命威胁,脱离那种极度的无助感,士兵和船员根本不在乎今后面对的是什么?
上帝作证,没有比昆士兰人更凶狠的了。
幸运海湾炮台上
登陆部队指挥官,荷兰皇家陆军上校斯密特-冯-克劳恩斯勋爵双手抓着望远镜看向前方海面,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
站在他旁边的是雇佣兵部队指挥官海因里希上校和舒梅切尔中校,手里都抓着德国蔡司双筒望远镜凝视前方,气氛显得十分凝重。
“我不得不承认,皇家舰队战斗打得非常顽强,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部分登陆部队的安全,给我们送来了宝贵资源,他们都是值得敬重的英勇骑士。”海因里希上校叹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在“海鹰”号和“海燕”号缠斗之下,猛烈的炮火雨点一般的砸过来,“尼德兰巨人”号已经变成熊熊火炬,巨大的主桅杆轰然倒塌,溅射起漫天火星,将附近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海鹰”号在下沉,由于船头进水过多船艉已经高高的翘起来,位于舰艏的炮兵们半个身子都埋在水中,炮兵们依然不停的打出一发发炙热的炮弹,执着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
“尼德兰巨人”号也在下沉,很多身上着火的船员下饺子一样跳进海里,这艘船已经没救了。
“海燕”号放弃救援自己的友舰船员,放弃给予“尼德兰巨人”号最后一击,带着满身创痛、带着浓烟滚滚的舰身一路劈波斩浪的驶来,试图追赶逃逸的三艘货运大帆船。
可是因为“尼德兰巨人”号的拼死阻挡,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远到7海里以上,眼见着是追不上了。
上校斯密特-冯-克劳恩斯勋爵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他的灰蓝色眼睛盯着夜色沉沉的海面,脸上震惊神色难以掩饰。
昆士兰舰队的凶狠悍战给他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那种感觉就像……嗜血的恶狼,一旦咬住死不松口。
“真见鬼,这些昆士兰华人与巴达维亚的华人截然不同,他们一个个战斗起来就像嗜血的饿狼,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难道说剪掉了一根辫子就会有如此的变化吗?”斯密特-冯-克劳恩斯勋爵感觉到难以置信。
华人劳工并不稀奇,在南洋地区遍地都是,从英国人的海峡总督府殖民地到马来亚,从吕宋岛到东印度群岛所属爪哇岛,巴厘岛,马都拉岛,苏门答腊岛,经常可以看见拖着一根长辫子,戴着瓜皮小帽的华裔劳工,他们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能够忍受极度的剥削和压迫像蟑螂一般顽强的活着。
在勋爵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