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靠岸后,父亲抱着徐杉,快跑着来到了琅台祖庙。
祖庙门口,一黑脸枯瘦,穿着一身崭新青蓝色袍服的老人,马着个长脸挡住了他二人的去路。
将抱在怀中的儿子放下,父亲道:“三儿,这是你叔公,还不快跪拜。”
望着眼前这面目吓人的老头,徐杉依照父亲所说,跪在地上给这人磕头:“孙儿徐杉,拜见叔公。”
“哼,进来吧!”老人显然对这姗姗来迟的父子不满,却也没有责怪他们。
徐杉被父亲扶起后,这也跟着进了祖庙。
这祖庙应该有些年头了,那些支撑着祖庙的圆木,干枯的都裂出缝来了,还有这祖庙四周,刻着各种图案的石板,有些很新,可有些却被风蚀的裂出缝来。
看着那些材质不一,甚至过渡风蚀的石板画,徐杉猜想这间祖庙,少说也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磨蹭什么,还不快来拜见老祖。”
祖庙内,这又响起那黑脸老头的吼声,徐杉收回正在看着石板画的目光,便被父亲抱着上前,跪在了一白发白胡子老头跟前。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来!徐粟,这族里的规矩,你怕是给忘了吧!”
这祖庙正堂有着一个女子雕像,而这个说话的白胡子老祖,正睡在雕像前的一张长榻上。
这老祖也不看他们父子,慵懒的问着话,还眯着眼望了下西沉的残阳,这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孙儿不敢忘,孙儿徐粟带着小儿徐三,给老祖磕头认罪。”
见父亲很大声的回着话,这又看了一眼长榻上两耳失聪,不闻不问的老祖,徐杉这也跟着父亲跪地磕头。可父亲一头磕下并没有起身,徐杉歪着脑袋看了眼父亲,也只能将额头贴着地上石板。
“行了,起来吧!”
徐杉跪的脖子都硬了,本以为是这老祖睡着了,忘了他父子二人,可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总算又听到了老祖慵懒的声音。
“本该是要责罚你父子的,可徐粟啊,你叔父徐桧,引荐你去盐监府上当个官商,盐监居然同意了,你以后就不是渔农了,是个吃官家饭的人,我这百姓身份可不敢罚你。”
“孙儿不敢忘了祖训。”
徐粟跪地认错依旧没有起身,这又给徐桧磕头道:“侄儿徐粟拜谢叔父。”
见父亲这又给那黑瘦枯脸的老人磕头,徐杉也赶忙跪着转身,给黑脸的徐桧磕头道:“孙儿徐杉,也谢过叔公。”
“多少徐氏子弟求我还求不来的美差,你徐粟可要好好珍惜,这给盐监府贩商可挣的不少,可别忘了我徐氏都是知恩图报的人,起来吧。”
这徐桧说话一字一板,既不看人也丝毫不表露情绪,徐杉抬眼看了下他那张依旧吓人的脸,埋下头来小声的问他父亲道:“父亲,等有钱了,我能上学读书吗?”
身为两千年后未来世界的人,徐杉深知读书的重要,何况这还是在古代,要是自己不能融入这个年代,以后还怎么混去秦朝寻找徐福。
然而徐杉忘了,他如今身处两千多年前的齐国,读书识字不是他一个四岁小孩子该做的事,何况这个年代都是请的私塾先生,那可不是他这海边小镇百姓家能请的起的。
“哼!就你这尿裤腿的年纪,连字也不认得还想读书,你这不是糟蹋钱吗!”
本以为这老祖耳朵不好,不想自己这般小声还是被他听到了。
见躺在长榻上的老祖一阵嘲笑后,还不住的叹息着摇头,依旧不拿自己父子当回事,徐杉这就为自己辩解道:“我认的字。”
开玩笑,虽说苏胜不是个好人,可也是个玩弄高科技的罪犯,自己跟了他十六年,怎么可能连字都不认识。
徐杉正得意着注视起躺在长榻上的老祖,一旁的叔公徐桧哼哼着说道:“小孩子竟胡说。”
不乐意的朝徐桧翻了白眼,不想还被对方给看见,徐桧这就指着身后房梁上一块匾额道:“既然你认的字,那这匾上写了些什么!”
看着头顶匾额上如同蚯蚓乱爬的文字,徐杉立马傻眼了。
我去,怎么忘了自己生在古代了,这些小篆大篆的,还真不认识。
见徐杉望着匾额开不了口,徐桧这便责骂道:“徐粟,这就是你教导的儿子吗!小小年纪满口的胡话。”
徐粟立马屈身解释:“是侄儿疏于管教,想必是我夫人教过这孩子一些,他年纪小,认不全认不全。”
来到齐国四年,真要论起真实年龄来,徐杉如今也有二十岁了,虽说父亲徐粟也不过二十二岁,可这四年里,他作为父亲,却也弥补了徐杉缺失多年未曾得到过的父爱。
如今见这小爸爸,为了自己委曲求全,徐杉这就开口背起了三字经。
不想徐桧立马出言制止道:“还不住口,什么人之初狗不叫的,这都念的什么狗屁。”这又鼓着双眼,指着徐粟责难道:“吕娘蓉这是不守妇道,你看她都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本想稍稍卖弄一番,为父亲驳回一些颜面,不想,自己竟背起了三字经,这可不是春秋战国该有的学问。
“三儿别闹,快去祖先牌位前磕头认祖。”这琅台小镇上的百姓,本就对自己夫人存有偏见,徐粟可不想自己儿子再闹出什么乱子,让夫人为难。
本是一番好意,不想还连累了自己母亲,见父亲也扯起了嗓子,徐杉在脑袋里不停的搜寻着这个年代的代表作,可不能因为自己,让父母吃了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