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趁着夜色,战士们可以悄悄地来到围墙外面,秉着隐蔽的目的,一开始部队没有散开,那样增加暴露的可能,不然敌人会趁机截杀后面准备翻墙的战士。
“白巾缠好没有?”覃勋一边让战士们快些翻越,另一边检查着他们的准备工作有没有做好。
“缠好了!”战士们你看我我看你,看对方手臂大臂处都捆着一根白布,相互确认了一遍。
这是祖传白巾,传承自红军夜战时的经验,能减少把友军认错为敌人的几率。
“砰!”
对面射来好几发子弹,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全部散开!”
见敌人发现了自己,覃勋也不再藏着掖着,立刻下令让部队展开。
战士们闻声立即消失在了暮色之中,只有那窸窸窣窣、衣服与枝条摩擦的声音才能传出几十米外。
“烧!”
带队的刀疤男见八路军不见了人影,害怕他们绕到自己后面夹击他们,下令让手下去放火。
暴徒们捡起地上的火把,趁着上面的油还没烧完,右手一抡将火把丢出三十多米外,落到八路军战士们面前。
火苗瞬间爬上了干燥的枯草,炙热的火焰不停烤着新草,将草里的水分蒸发完后就再次扩大火势,大风一吹,眨眼间两军中间就多出一大条火焰封锁线。
刀疤男子正欲退后,想着八路军困在此地,他可以带人包抄过去从侧面夹击,不料一个手下慌忙跑了过来指着那边。
“老大!风势不对!是往咱们这里吹的!”
“什么?”刀疤男子登上一块石头一看,大风的方向果然不对,火苗是往自己这边蔓延的。
“噼!”
突然,一颗子弹划过他的耳边,刺耳的声音宛如警钟一样,将他吓了个半死。
“啊!”他一屁股倒在地上,在这一瞬间,他在手下护院们面前的威信荡然无存,众人都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带队。
“吗的,不管了,全部撤下来!”
他啐了一口唾沫,暗道倒霉,没办法,他的手下都趴在草里面隐蔽,现在不走,两分钟后就能烧到自己这里。
…
“咦?敌人放火了!”
覃勋没有拿出望远镜,自己这里处于低地,那望远镜就是自讨苦吃。
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一根布条,吊在空中试探了一下,发现现在吹北风,而且风速还不低。
“敌人这是作甚?放火烧自己?”覃勋百思不得其解,思虑了十秒中就将这一念头掐断,又回到指挥岗位上。
“不管他,继续散开,从现在开始,你们自己战斗,见到敌人就直接开枪!但组与组之间间隔不得超过十五米,以免让敌人渗透进来,让战士们与敌人混在一起。”
“是!”
围在覃勋身边的战士呼的一下全部离开,战士们之间距离更大了,组与组之间勉强能看到对方的身形,不过这也是足够了。
觉察到对面有个人影,覃勋抬手就是一枪。
“砰!”那个黑影应声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但一定是人。
覃勋看了眼天空,发现月亮又藏了起来,今天云朵还是挺厚的。
夜战时,没有夜盲症的普通人,有满月的月光时能勉强看清两百米外的人影;只有星光,那就只能看见五十米外,而且很费眼睛;两者皆无、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可能只有几米,这时候耳朵都比眼睛好用。
“冲上去!”
趁月亮被云层遮挡,覃勋胆子立刻大了起来,大手一挥,自己所处的两个战斗小组往前突进了几十米,一马当先走在了全军战士们前面。
夜战他可没少打,红军参军时候就天天打夜战。黑夜对你我都是公平的,自己受到的影响可不会比敌人受到的要轻,这时候考验的就是勇气和智慧。
由于鬼神之说盛行,其实很多红军战士们甚至不敢走夜路,山林呼啸之声传来,有时还会被认错为是鬼哭或者狼嚎。意志不过硬的,立刻就会被吓得脚软,更别说端枪射击。
刮民党白军也是一样,被他们乱打一通,会以为是天神降临,多半都会吓得投降。
覃勋低头检查一遍,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能发出声音的东西,他的警卫员也将自己手榴弹、工兵铲用绳子捆得非常结实,确保一声叮当响都不会有。
“咚……咚……窸……窣……”
大胆突进后又是小心地检查四周,同时耳朵立得高高的,把周围的动静收入耳中。
突然,前面有人在匍匐爬行,人体与草地泥土摩擦的声音越来越清楚。
——前面有人!
覃勋做了个手势,众人右手一摸,从自己身后拔出一根手榴弹。
那是进攻型手榴弹,爆炸时没有什么破片,威力自然也比较小。不过话虽如此,近距离爆炸依然能炸死人,距离稍微近一些,也会被炸得头昏耳鸣。
“嘭!”
那几个伏在地上的暴徒正在伸长脖子观察前方,冷不丁就是几枚手榴弹在头上炸开。
“啊啊啊!”被离爆炸中心最近的几个人发出了惨叫,让战士们更加确定了他们的位置。
“杀!”覃勋不再躲藏,提起步枪一马当先,第一个踏出反斜面。
“杀!”战士们紧随其后,好似能低空飞行一样,眨眼间就来到敌人面前。
敌人还没缓过劲来,抬头就看见八路军战士已经冲到了面前,正想抬起枪反击,可战士们更快,一把刺刀从他的后背往下一戳,将他的气管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