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的主动认错,这一番‘良苦用心’,还是让顾行知有了动摇。
如果变卖地契,甚至是搜罗库房里的金银珠宝,都只是为了想办法打探宫里的消息,或是想方设法救他出宫的话,他自然是可以选择原谅的。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丑事,你可以不告诉染雪,也可以不告诉清欢丫头,可府里的管事,是信得过的老人,你为何不与他商量,不告诉他真正的原由?”
顾行知虽然动摇,可这件事还是在他心头留下了一根难以一下子拔出来的刺。
“老爷,您还在怀疑妾身吗?”
尤氏的眼圈再次变红,委屈得又要落下泪来。
“那老爷要如何才肯相信妾身?妾身可以在这里,对着老发誓,如果妾身但凡有任何谎话,如果欺骗了老爷的话,那就叫妾身不得好死,叫染雪寻不到一户好人家好姻缘。”
尤氏不得不发毒誓,用以自证自己的清白。
“你扯上染雪的姻缘做甚?我又没有过任何要怪罪你的话。”
在这样的毒誓面前,顾行知终于成功地被动摇。
顾染雪可是尤氏亲生的,尤氏一直都很宠爱,也很在乎。
现在既然敢拿自己亲女儿未来的终身大事来发誓,想来她是清白的,是没有任何不耻的念头和计划。
“老爷……妾身跟着您这些年,妾身是什么样的为人,品性如何,难道老爷还信不过吗?”
尤氏又委屈起来,顾行知不禁头大。
或许他是真错怪了她,思及此,他一把将尤氏拉了过来,尤氏则趁机俯在他的前胸,抽抽嗒嗒,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叫人分外怜惜。
当夜,顾行知还是留宿了下来。
仿佛先前在客厅里的针锋相对,都只是的误会。
现在误会解除,一切又似乎恢复到从前模样。
隔日,顾清欢让春荷去别的院子打探消息。
结果,同样让她失望。
“没什么不一样的,听老爷昨夜还留宿在了夫人那里过夜,今早还在那里用了早膳,更没有传出来夫人和二姐要受罚的任何消息。”春荷心翼翼地回道。
顾清欢一口闷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十分难受。
“我早该料到,他会包庇纵容尤氏的,我不该自不量力去揭发的,揭发了,又有何用?”
她气得捶胸顿足,面色一片惨白。
“或许老爷爱面子,这种家丑,毕竟不宜声张,更不宜宣扬,这才选择了忍气吞声。”
春荷心疼的,只有自家姐。
明明那么努力地揭发,努力地想要保住顾家的家业,结果空忙活一场。
“不该再抱有任何一丝希望的……终究,还是我太傻太真!”
她沮丧地摇头,是她自己的错,是她认知不清。
“我就应该让尤氏母女,把顾家的这点家业败光,把地契拿出去全部变卖掉,我跑去阻拦什么,我根本就是吃饱了闲得慌!”
一气之下,她了很多违心的气话。
“姐,莫要生气,为了他们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实在是不划算。就算这一次,老爷没有重罚,可毕竟也给老爷提了个醒,老爷日后定然会防着那边的,所以姐的揭发,还是有意义的。”春荷耐心地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