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这秦茹露出了一幅难为情的神色后,弱弱道:“让叶掌门见笑了,我说的这个人是家父……”
叶然随口便道:“难不成伯父也对诗词有着纯粹的喜爱?”
一时间,叶然从这秦茹眼眸中看出了一丝黯然神伤的意味,为了召集试探秦茹取长生泉是不是为了父亲什么的,免不了厚着脸皮用了一个‘也’字。
好嘛,叶然要是对诗词有什么纯粹的喜爱,那说出来他自己可能都不信了……
只见秦茹轻轻点了点头,幽幽便道:“以前我也想不通,家父的诗词为何也只是独自欣赏,并未有要让谁品鉴赞许的意思是怎么回事,可叶掌门一番伯牙绝弦的故事,倒是解开了我多年的疑惑。”
为了与这秦茹拉进关系,叶然可忍不住就感叹道:“这样的么?那说不定我可是能与伯父成为知音呢,秦夫人可否引荐一番?”
绝对只是客套的话,叶然要真能有去见一个糟老头子的念头,那可真就有鬼了。
当然,要是因为这个糟老头子的女儿长得美若天仙,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而这么一句客套的话刚刚出来,就见秦茹哑然笑道:“只可惜,家父已经过世很久很久了,恐怕要让叶掌门失望了……”
听到这话,叶然的脸色以下就僵硬了下来,满满都是有种不可置信的意味。
心里免不了狐疑起来,咦,那你要取长生泉是为了给谁?
可偏偏叶然此时的神情,在和秦茹看来,就显得是一种殷切期许过后,突然失望的措手不及了。
好嘛,直接就误以为叶然这一副神情是因为升起了寻到知音的欢喜,却又失去希望的茫然。
一时间,这秦茹心头免不了生出一种陌明的悸动来,愣愣就问了一句,“叶掌门能介怀于家父只是一位凡人,只因有着同样的喜欢,便能将其视作知音了?”
回过神后的叶然,无奈笑了笑,很是坦然道:“凡人又怎么了,在我看来,修士与凡人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同样是人么,不同样都有生老病死、有爱恨情仇么?”
听到这话的秦茹,一下就愣住了,瞪大着眼珠,满是不可置信的看这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子。
偏偏开了口的叶然没能刹住车,自顾自又说了一句,“高低贵贱,素来都是由人定义出来的,倘若人心里觉得人与人之间有高低贵贱之分,那便是有罢。倘若心里没有这种观念,那却又是没了。可不管怎么说,在天地面前,无论是凡人也好,修士也罢,真的没什么区别。”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叶然的这种观念,绝对可以说是惊世骇俗的。
毕竟啊,人心这种东西素来是很难说得清楚的。
纵使有些东西没有高下之分,可偏偏人就是会定义出个高低来。
因为有了差距,才有利弊呀……
只要能站在高处,不就能占有很多低处的人无法企及的好处了么?
所以世间哪怕本没有高下的差别,可人心所向,绝对逃不了这样的结局。
而定义规则的是人,从来都是有着话语权的人。
没有实力的人,永远只能遵从别人制定出来的游戏规则而已,这绝对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并且是每一个人心里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啊,在这个世界当中,有着压倒性实力的修士们,可不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比凡人高出一筹么?
修士这么认为,凡人也必然会这么认为。
可偏偏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叶然,根本就没能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脑子里的观念,可还停留在那个全都是普通人的世界里,全然没去思考,哪怕全是普通人的世界,都还能有高低贵贱的区别,那就更不用说这么一个有着强于普通人太多太多的修士的世界了……
所以啊,叶然随口说出的这番话,可想而知,听在秦茹心里是多么惊骇了。
如果要是让这秦茹知道,叶然的实力仅仅只是在修士中能算得上入门的金丹期而已。
那么说不准秦茹只会觉得叶然有这样的想法是过于天真了一些。
可偏偏秦茹误会了叶然的修为,只以为叶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啊。
那么如此一来,拥有这样的观念,那可就免不了在心里感叹一番难能可贵了。
就好没体会过当皇帝是个什么滋味的人,那对于要不去取消皇权制度自然只会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瞎吆喝而已。
可一个知晓当皇帝是什么滋味的人,却能很干脆的撇弃甚至是鄙夷那些权力,这样的人,说上一句伟人一点也不过分吧?
所以啊,叶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后,自己可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人家心里,满满都是敬佩的意味了。
于是乎,就见这秦茹很是羞赧的低下了头去后,声若细蚊的就问了一句,“叶掌门倘若只是想寻求知音,你觉得我如何呢?”
虽然这秦茹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在这天还没亮的寂静氛围中,叶然倒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时间不有稍稍眯了眯眼,心里免不了开始吐槽起来。
咦,不对呀,你昨天可还说因为我知道了你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所以为了免得引起什么误会而害了我,所以要与我刻意划清界限的。
那你今天怎么又一幅愿意与我结交的态度来了?
其中不会有诈吧?
嗯,肯定有诈!
叶然心里如此很是笃定的想着。
只是那秦茹知道自己的呢喃叶然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