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俘虏二十七八岁,中等个头,皮肤黝黑粗糙,体格健壮,也精明能干。
萧文生示意他坐下,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干嘛跟着郝金文干伤天害理的事,不怕报应吗?”
这个俘虏看萧文生面色和善,没有惩罚他的意思,反而有些忐忑不安了,“我叫周杰,从部队退伍后,来西北找活干,一个朋友看我伸手好,枪法不错,叫我跟着他偷猎,我干了一两年,比在家种地强多了,就干了下去。至于郝金文,他认识老外,收货价格高,我们和他是生意来往,不是跟着他。郝金文干的坏事,我一次都没参与,今天也是凑个数。”
萧文生看着他,又问:“郝金文有个兄弟叫梁俊胜,你认识吗?”
周杰有些吃惊地看着萧文生:“你也知道梁俊胜?”
萧文生没有回答,反而问:“今天被抓的人,有和梁俊胜熟的吗?”
周杰想了想,“有个叫赵加帅的,和梁俊胜住一间房,好像以前和梁俊胜是同学什么的。”
萧文生叫两个兄弟带周杰下去,然后再带来赵加帅。
赵加帅二十四五岁,个头不高,相貌也非常普通,但眼睛泛着光芒,不是个泛泛之辈。他看看萧文生众人,没有任何慌乱,非常淡然。
萧文生请他坐下,开门见山地问:“你和梁俊胜熟吗?”
赵加帅不回答,默默地坐着。
萧文生反而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加帅淡淡地说:“你一来西城便说服了西城大哥李东平,接着又一个人灭了河西马家才兄弟,即便是聋子傻子,也知道你的鼎鼎大名。”
萧文生愣了愣。这以讹传讹,传的也太大了,自己不过是赤手空拳打伤了马家才二十几个兄弟,马家才兄弟是被张志坤兄弟行刺而亡,但现在,在整个黑道传来,是自己灭了马家才兄弟。这个误会,必须要制止下去,其一,这不利于自己隐藏,其二,以后自己出道,人人会人心自危。“这是误传,马家才兄弟多行不义,被人仇杀,和我没任何瓜葛。”
赵加帅看了看张志坤,“马家才兄弟被杀的时候,你在西城,但不表示和你没有任何瓜葛吧。”
萧文生盯着他,忽然说:“你和梁俊胜一样,都来自苏联情报部门。”
赵加帅反而愣了,“我和俊胜十六七岁的时候被人送往苏联情报部门学习,90年回了中国,俊胜和郝金文是老乡,我们便跟着郝金文。你们的两次偷袭行动,都是被我们识破了。”
萧文生拦住愤怒的王延平和张志坤,问:“如果郝金文团伙被灭了,你们有什么计划?”
赵加帅又愣了,低下头,没有说话。
萧文生笑了,“这次我们偷袭成功,标志着郝金文的末日即将到来,良禽择木而栖,你们愿意跟着郝金文一块赔了性命吗?”
赵加帅苦笑着说:“郝金文和他弟弟郝金武郝金斌80年代来了西北偷猎,结识了来自中东的买家,又从他们老家找了十来人,组成了一个偷猎团伙。他们人多,又有买家,很快收拢了一帮人,这些人有偷猎人,有冒险家,有亡命徒,也有逃犯,他甚至从中亚和俄罗斯招募了一些退伍老兵。但他不是个干大事的料子,除了偷猎,也经常打劫牧民杀人越货,不是他心狠手辣又狡猾机智,早被警察和部队剿灭了。”
王延平对张建军和岳鹏的牺牲耿耿于怀,恨恨地说:“像他这样的畜生,你们还跟着他?”
赵加帅无奈地耸耸肩,“我们也不想跟着他,但他势力庞大,去年有个人不想跟他了,偷偷地回家,没出西北,被他抓了回来,活生生地喂了鹰隼。”停了停,“他知道我们家的地址,我们不听话,他会杀了我们的家人。”
萧文生淡淡地问:“梁俊胜呢?”
赵加帅长长地叹口气,“俊胜是个苦命人,他们家是外来户,他爸爸兄弟自己,又体弱多病,他家邻居兄弟多,个个蛮横,是个村霸,天天欺负他们家。种地的时候,总是多占他家两垄,他家的树过了墙,他们立即给他扳断。俊胜高中毕业后,被人选中去苏联学习,他立即去了。苏联解体后,我们回国,一块去俊生家做客。村霸家的鸡吃了俊胜家田里拌了农药的种子中毒死了,村霸媳妇叫俊胜爸赔偿,俊胜爸不答应,她堵住俊胜家的门大骂,我一怒之下,出手教训了村霸,但村霸的姐夫是公安局副局长,他给他姐夫打了电话,村霸姐夫派警察来抓我们,我们只好来了西北跟着郝金文。”停了停,“但俊胜有能力,重情义,不少兄弟愿意跟着他,郝金文怕他夺了自己的位子,开始排挤他,不是你们来了,我们或许已经被郝金文清算了。你们偷袭乌尔坦后,俊胜叫郝金文放了你兄弟与你们和谈,但郝金文不停,反而说俊胜有二心,差点要毙了俊胜。你们来了安西之后,俊胜又劝他带着兄弟们撤出中国,郝金文又不听,非要剿灭你们,怕俊胜和你们串通,留俊胜在阿拉尔。”阿拉尔是图木克南方两百多公里的一个小镇,挨着大沙漠。
萧文生笑了,“你倒是很重义气呀?”
赵加帅苦笑着说:“我们在苏联学习的时候,一共五个人,经常被同学排挤和欺负,我们五个人结拜兄弟,相约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萧文生想了想,又问:“其他人呢?”
赵加帅有些愤然地说:“郝金文做人一向不公平,除了偏袒和包庇他的嫡系,和老外相比,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