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德森大酒店三楼有家法国西餐厅,两人在萧蓉订的桌子坐下,侍应生拿来菜单。萧蓉点了菜,侍应生离开后,萧蓉笑着问:“文生哥哥,咱们喝点红酒吧?”
萧文生耸耸肩,“82年拉菲和二锅头相比,我宁愿二锅头。”
萧蓉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文生哥哥,你是南洋集团的继承人,以后和你来往的都是全球商业大亨,大家聚会,除了谈生意,便是生活和文化,红酒是大家最常谈的话题。一杯红酒,一看,二闻,三品尝。”
萧文生看着滔滔不绝的萧蓉,她和于静不同,她是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是上层社会的高贵优雅,她谈的是红酒、西餐、珠宝、服饰,这是她的文化,也是她的生活。于静是小家碧玉,她温柔贤惠,她关心的是老人丈夫和孩子的衣食住行,她说的是油盐酱醋、衣食饱暖。
第一道是开胃菜,熏鲢鱼。萧蓉要了两杯苏打水,笑着讲解说:“开胃菜一般配雪莉酒、威士忌、白葡萄酒或苏打水,提高食欲。”她说着,轻轻地品了一口苏打水。
萧文生没有动杯子,看着盘内的菜,耸耸肩,“你吃吧,这么一点菜,不够塞牙缝呢。”
萧蓉无奈地叫侍应生把菜快点端上来,她拿起红酒瓶,给他倒了杯红酒,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和他碰碰酒杯,“文生哥哥,这是八二年的拉菲,这一年葡萄质量绝佳,酒也被品酒师评作10分。”
萧文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我来说,什么酒都是一样,无非是灌了下去,感受酒精的味道。这几万块一瓶的法国红酒,还没北京二锅头来劲。”
萧蓉面带微笑地看着放荡不羁的萧文生,十三年了,他和小时候一样离经叛道,叹口气,“文生哥哥,不管你喜欢不喜欢,这是你要学的。以前你和官员打交道,或许他们的父辈是声名显赫的高官,但骨子里,是农民、是暴发户,没有丝毫贵族气质,给他一盆牡丹花,他会拿来喂牛,给他一架钢琴,他会拿来做脚垫。以后你面对的是全球商业大亨,他们除了生意,更注重个人举止修养。”
萧文生故意苦笑着叹口气,“不是奶奶,我只是一个古城农民的儿子,不是贵族,大家谈的最多是一亩地产多少小麦,秋季种玉米还是棉花,不是红酒、钟表、珠宝?”
萧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柔声说:“你在古城长大,但现在,你是南洋集团少爷,继承人,全球的商业巨子。奶奶年纪大了,不管你乐不乐意,你都要继承南洋集团,都要和全球的商业大亨们打交道,你也希望南洋集团重现辉煌吧。”
萧文生猛然想到了于静,和她结婚四年多,每次出差,她都反复地叮嘱自己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自己很多时候不耐烦了,或者不理睬她,或者冲她发火,但打开行李箱的时候,行李箱内总有不同的衣服。
牛排上来了,萧蓉右手拿起叉,左手拿起刀,轻轻地切下一片牛排,拿叉子插住,慢慢放进嘴里,品一小口红酒。
萧文生放下刀,右手拿叉子叉起牛排,大大地咬一口,左手端起酒杯,一口干了一杯红酒。
萧蓉看着大嚼大饮的萧文生,无奈地笑了笑,这个萧文生,简直是个小魔王,我行我素,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但这也是自己命中的煞星,他的我行我素,他的张扬个性,他的放荡不羁,他的玩世不恭,却是自己所被扼杀的性格。
她从小的印象,萧文生生活在一个贫穷落后的中国农村,粗俗、势利、野蛮、好斗,即便他是一朵莲花,也会被淤泥污染;即便他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白玉,也会被环境腐蚀。
但萧文生的出场,却叫人心神向往,他俊美的脸庞、挺拔的身姿、张扬的个性、精湛的武功、过人的见识、绝顶的智慧、博学的知识、侠义的心肠,尽管他是一个高中生,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但他是一块和氏璧,稍有眼光的人已经看出他不是一个泛泛之辈,假以时日,必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所做的一切,是对自己命运的反抗,他不喜欢被别人安排命运,却在没出生的时候已经被爸爸妈妈安排了,他选择反抗,他的梦想是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却放弃南洋集团这个平台,带着一帮兄弟去偏僻落后的西城创业。
自己却是他的反面,从小父母被人迫害致死,三叔带着自己逃至南洋,进了萧公馆,做了少夫人,接受老夫人安排的教育。去美国哈佛大学读书,也是老夫人希望自己能结交全球知名商业巨子帮萧文生经营南洋集团。即便南洋国际独立,也仅仅是向萧文生宣泄情绪,究其根本,自己不会背叛南洋集团,不会背叛老夫人,更不会背叛萧文生。
吃了饭,萧文生没多停留,回医院看望老夫人。夫人陪着老夫人休息,萧玮和李大刚陪着谢光明在隔壁休息室闲聊。萧玮对生意不感兴趣,又和谢光明相差二十来岁,几乎说一句停半天,李大刚和萧玮又是尊卑上下,不敢多插言,三个人聊天,是有一句没一句。
进了休息室,谢光明和李大刚急忙起身行礼。萧文生请他们坐下,低声说:“谢叔叔,你和李大叔赶了大早,又乘了半天飞机,你们回酒店休息,晚上我再和你谈谈南洋粮油的事。”
谢光明愣了愣,急忙说:“好的,少爷,光明听从你的安排。”
萧文生看看李大刚,“李大叔,我有个兄弟叫魏天英,他会安排我和谢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