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伺候得很爽。”
好有歧义的挑逗词,偏偏这风骚娘们的确一语双关。
借着酒劲,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只能是李冉了。
“姑姑,外面有人看着呢。”
拉开马车窗帘,一米开外的侍从瞬间别过脑袋,欲盖弥彰的动作闹哪样。
“呵,让他们看,咱们在长安做的事,全天下人都可看。”
太平公主迷离着双眼,眸子里有着一丝与醉酒不相称的精明。
不远处,裴东来脖子一缩,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姑姑,裴大人也是保护你。”
“我需要么?我才不信母皇会把我怎么的!”
她嘴硬,且有些执拗,对裴东来的公告极为不满。
矫枉过正的评语非常刺耳,大理寺还敢管到她这头号皇亲国戚的头上了?
“姑姑,裴大人也是奉命办事,再说了,你该拿的好处,一点也不少。”
李冉晒然笑笑,为裴东来正名。
他浑水摸鱼,太平公主也不吃亏,从大商贾收缴的银子统统归入国库,她安排的掌管长安财政大权的亲信,立刻站稳了脚跟。
不过,最后的决定权,仍在武则天手里。
在长安捞到的好处得吐出来多少,全看彼此的博弈手段。
思付时,洛阳城的轮廓已遥遥在目。
太平公主马不停蹄进宫拜见,武则天也早就想说教这惹是生非的女儿,御书房里,两娘母都憋着一股火气,弄得李冉好尴尬。
明明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怎么说起话来,跟市井里卖菜的大娘没有区别,说好的贵族淑女呢?
“母皇,我在长安发现了当地官府以权谋私拉帮结派,我气不过,便将他们好好收拾一番,也是为振兴当地朝纲,母亲为何听信小人谗言,反倒编排我的不是?”
太平公主撒娇中带着怨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口才很不错,将自己在长安所作所为美化得堪比十级美颜,仿佛化身千古名相。
不光说,手上还有干货……她在长安期间开垦了多少良田,为官府多收了多少税一一罗列,数据真实可靠,极有说服力。
“……太平,不是为娘的说你,就算长安那边官府有问题,你也不该操之过急,弄得怨声载道。”
武则天见她要哭不哭的样子,顿时心软了三分。
李冉瞬间羡慕嫉妒恨……亲女儿果然是小棉袄,只要确定太平没有谋逆的心思,多大的错都能原谅,对比老丈人李显,简直跟垃圾堆里捡来的孩子似的。
“母亲常教导我们,做事要雷厉风行,我既然发现了问题,怎么能看得顺眼。”
太平公主见好就收,匍匐在武则天的膝盖上,乖的跟波斯猫似的,软语道,“母亲,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整顿一下长安城的官风。”
“且不说这个,你到是说说,为何私自离开洛阳,却不向我汇报?”
涉及人事权时,武则天打了个哈哈,李冉心中顿时雪亮,她果然不想承认太平公主在长安下的委任令。
“冉兄弟邀请我去的。”
太平公主瞬间将李冉卖了,媚眼一瞄,暗示之意非常明显……你丫别愣着看戏,赶紧上来灌mí_hún汤。
“……修陵墓,必须符合风水,皇上是女子之身,就必须有一贵族女子在陵墓处祈福纳祥,方可顺风顺水。”
一本正经的瞎扯淡,李冉上前一步,“朝中符合条件者,唯有公主一人。”
“……那,修陵墓之事,你办的如何?”
武则天微微点头,顺手端起茶杯,轻啄一口。
“已寻着地址,命民工动土了。”
李冉瞧见茶杯中装的不是茶水,而是冒着气泡的可乐时,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来自己在长安时,老丈人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吃喝玩乐”策略,效果显著。
正询问时,殿外太监匆匆来报,称梁王求见。
李冉和太平公主瞬间来了精神……正主儿来了!
显然,两人前脚刚进宫,后脚武三思便来求见,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来者不善呢。
武则天微微迟疑,以她的政治水平,自然知道梁王的来意。
“……宣。”
片刻后,武三思风风火火走进来,纳头便拜。
“免礼,三思,你求见朕,是何事?”
明知故问,武三思跪下道,“皇上,臣想请皇上重新审理长安刺史郑愔及属官玩忽职守,尸位素餐一案!”
单刀直入,丝毫不给太平公主面子。
‘玩忽职守,尸位素餐’这八个字,正是太平公主上报给武则天的原话。
太平公主脸色顿时一沉,“梁王何出此言?那郑愔在长安所作所为,弄得天怒人怨,依律当斩!”
两人直接对线,这姓郑的是梁王安插在长安最重要的心腹,而太平公主哪肯放弃到手的官职好处,矛盾不可调和。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一边是侄儿,一边是女儿,武则天看着两人,目光突然盯在了李冉身上。
“李冉,那郑愔到洛阳时,说你被长安城的乱军杀死了,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