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敌人的头盖骨喝酒,这种野蛮的行为……挺爽。
当然,李冉是个文明人,不至于干出这么出格的事,况且论钦陵的头颅得送去洛阳邀功,如此贵重物品,必须好好保存着。
然而尸体就没那么好待遇了,被高高旗杆上暴晒,路过的老百姓恨不得多看几眼解恨,回去能多吃三碗饭。
搞定了吐蕃人,工作重心又变成了收割粮食,不过这一次王海宾吸取了教训,保留了一半边军例行巡逻,生怕溃逃的吐蕃人杀个回马枪就神作了。
一切恢复正轨,吐蕃战神的陨落唯一留下的问题便是,如何向武则天汇报这件事。
如此捷报,必须做到利益最大化。
“贤婿,咱们就给武皇送这玩意?”
李显拿着一封信,普通的宣纸,卖相非常一般,或许武则天拿着它都嫌寒碜。
“不然呢,陇右道又不产洛阳纸,咱们用劣等货,不正显得此处贫瘠荒凉,显得你艰苦奋斗么。”
李冉将信封好,用火漆盖上烙印,晒然笑笑,“再说了,载体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
这张纸上,满满干货。
李冉难得字斟句酌,将陇右道近一年来开垦荒地、种植粮食、挖沙治水和大丰收的情况汇报得淋漓尽致,但却对吐蕃人的袭击只字不提。
但官府的告捷文书上,王海宾却把此事大书特书,还大胆的把所有功劳都归于李显带来的祥瑞之兆上。
商业互吹的基本套路,李显懂的,可是,告捷文书上,还有一句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的话。
“从敌军俘虏中获得秘闻,朝廷有身居高位者内通吐蕃。”
叛国通敌,那是要夷九族的大罪!
而更神奇之处在于,就这么一句话,却没有附上任何实锤,难道让武则天用猜的?
“……贤婿,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显明显脑子不够用了,叹了一口气,求解释。
“疑心计!”
李冉笑了笑,没再卖关子,沉声道,“虽然咱们都知道把情报出卖给吐蕃人的,多半就是梁王,但没有证据,这厮肯定死不认账,武则天也不会把自己的亲侄儿捶死。”
嘴角闪过一丝奸笑,“所以,咱们放出风声,梁王会以为咱们真抓住了把柄,惶惶不可终日。”
李显这才明悟几分,连连点头道,“不错,梁王会以为,官府既然敢明着报告此事,那么多少抓住了证据,只是为了保密,需要由专人护送进京,才没有在邸报中罗列出来。”
如同扎金花,正常人手里没点干货,哪会连着跟了好几转都不开牌,而李冉却反其道而行之,手上抓着二三五杂牌,还敢加码。
同时,武则天也会盘算着这内奸是谁,以她多疑的性格,看谁都像,她对旁人的信赖度降低了,那么唯一没有嫌疑的李显自然就顺眼多了不是?
唯一的破绽是,武则天收到消息后,立马就把王海宾传诏到洛阳问话,疑心计不攻自破……总不能让王海宾做伪证吧,他有几个胆子。
所以,李冉贴心的让王海宾“交战受伤,卧病在床”,躺个一年半载再说。
邸报和私信一前一后,间隔三天,发送完毕后,李冉便开始收拾回程的行礼。
“师傅,准备回洛阳领赏吧。”
太子和监国之位,武则天不想给,也得给出来!
二十余天后,洛阳的加急快马带着公文进入凉州府邸。
罕见的鎏金纸,只有重大的圣旨才会如此浓重,公文是向整个陇右道发布的,内容干货满满。
大肆表彰,毫不吝啬。
论钦陵的人头赏格高得吓人,所有参战士卒均提sān_jí,终身免除赋税徭役!
参战诸将皆有封赏,甚至连大舅哥李重润都提到了陇右道录事参军的位置,正儿八经的实职,可比区区凉州边军校尉牛多了。
唯独主将王海宾不但没有封赏,还在圣旨里被大骂了一通,说他怠慢军机,致使吐蕃人入境,念在抵抗有功,算是功过相抵,依旧待在原职位。
“唉,武皇到底要保她的亲侄儿。”
李冉叹了一口气,尽管早已预料到这结果,但武皇的偏心程度依旧拉低了他的认知下限。
显然,这是敲打王海宾,让他别再提此事,就此揭过。
如果易地而处,李显怕是早就被抓起来吊打一百遍,逼都得逼他认了与吐蕃私通之罪。
“贤婿,这诏令上,为何没有对咱们的安排?”
李显看了好几遍圣旨,提到他这巡抚使之处,只有寥寥四个字……择日回京。
“因为,咱们要的东西,武皇不想给呗……师傅,我们启程吧,她不给,咱们就大大方方的拿。”
李冉晒然笑笑,吩咐程伯将行头都带上。
如今的李显,再也不是离开洛阳城时那个只顶着巡抚使名头的闲散王爷,他的影响力已经完全覆盖了陇右道,如同在庐陵一样,这一亩三分地,他说了算!
有了这片根基,武则天再想把他搓圆搓扁,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所以,让韬光养晦见鬼去吧,太子监国的权利,拿来!
回到京师时,万民震动。
这只从凉州回来的队伍带着数不尽的粮食,还有据说被大唐威仪折服主动归顺的胡人部落,从大街上鱼贯而过,他们统一的刀剑衣甲,却并不属于任何边军序列……好像,肩甲上写着庐陵王三个字?
那满满的杀伐之气,说是百战之师也不为过,与他们相比,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