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身体真好。
李冉看着裴旻穿着单薄的衣物在风沙中奔波了十几天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脸颊,再看看自己裹得跟过冬的企鹅的臃肿模样,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大到了物种隔离程度。
“承君之命,幸不辱约。”,裴旻抱拳行礼,喜悦的神情显然说明这次运送物资的顺利。
李冉瞧见他身后的难民,皆是汉人同胞,随即朝着程伯微微颔首。
“去找落脚的地方,别缺了吃喝供应。”
“太好了!我正想开口请你再施舍点粮食呢!”,裴旻喜得连声道谢,这哥们,就属要东西的时候最聪明。
“……哪的话,出门在外不易,背井离乡的龟兹城能遇到咱们汉族人,能帮则帮,不必客气。”
李冉大方的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
难民们顿时齐齐称谢,裴旻突然从难民中接过一个孩子,送到李冉面前道,“这是我一位故人之子,刚满月,我已收他为徒弟,要传授剑法给他,这孩子只有乳名,还未正式取名字,我想请你为他命名。”
大唐规矩,为人赐名是荣耀,非德高望重者不可。
“他乳名是什么?”,李冉并未拒绝,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
“小白。”,裴旻补充道,“对了,他爹姓李。”
“……什么!”
李冉瞬间风中凌乱,这孩子,莫不是诗仙李白!
碎叶城出身,拜裴旻为师学习剑法,又恰好姓李,条件统统符合,准没错。
“怎么,哪里不对?”,裴旻惶恐不安,以为自己哪儿说错话了。
“没,没什么,这孩子以后成就不可限量,也不用取太复杂的名字,就叫他李白好了。”
亲手缔造名人的感觉,怪怪的,好在裴旻觉得这名字不错,皆大欢喜。
作为回报,他并不藏私,老老实实满足了李冉的好奇心,将自己的剑法展示了一遍,甚至还坦言,还未领悟这套剑法的最高境界。
果然大饱眼福……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飞天遁地之能,但以一敌百却是能做到的!
收拾队伍,准备回程,临行前,李冉将一把燧发枪赠与给了裴旻。
“虽然你剑术通神,但咱们一对一决斗,我却未必会输给你,毕竟这玩意的威力,你见过……我想说的是,人力有穷尽之时,但科技却能永远进步,这道理,或许能对你练剑有帮助。”
他绝非心血来潮,而是帮助裴旻突破剑法中最后一道坎儿。
所以才引用了经典电影精武门中船越文夫对陈真讲的大道理……击败对手的最快法子永远是用威力更大的武器,而剑,并不是。
至于有没有用,反正就随口那么一说。
裴旻良久不语铭记在心,目送他出城离开。
行了几里地,身后又传来呼喊声,李冉回头,却见这小子单骑飞奔而至。
“不是吧!你这么快就想通剑法中那最后一道坎儿了?你不是说,你师门中,百年都无人能参悟!”
李冉有种被愚弄的即视感,悟道什么的,好廉价的感觉。
“没有,我天资不好,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想跟着你,没准,有一天就能领悟真谛了呢?”
裴旻浑然不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逗逼的思路果然与众不同。
“……你想投靠我,做我的门客?”
李冉试探性的问道,突然有个剑圣要做他小弟,他有点懵逼。
“也行,我帮你做事,你养着我,但咱们约法三章,我不做违背侠义和良心道德之事!”
裴旻无所谓的笑了笑,不愧是游侠风范的男人。
“那,好吧。”
养个打手,似乎也不错,李冉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二十天后大部队赶在中秋到来前夕回到了凉州。
早已接到消息的李显一家人在城外等候多时,李仙蕙瞧见李冉被晒黑了的面庞时,眼泪控制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
“大郎,我想死你了。”
“……要不,咱们回家再抱?”
李冉看着目瞪口呆的李显和李重润耸眉笑笑,总不能将飞扑上来的仙蕙儿推开不是?
宴席摆好,中秋节正好应了重逢之景,亲情感觉双倍体验。
“冉兄弟,你新收的那护卫,剑术好厉害,我麾下一个在他手底走两招的人都没有,要不,让给我得了。”
入城半天,裴旻在程伯的介绍下,已跟刀客护卫们‘打’成一片……话说这老货,绝对有故意的意思,寻思着在龟兹城成了大亏,自己这辈子是肯定干不过裴旻了,硬是想从大舅哥手下能人异士中找回场子。
“他只是暂时跟着我,随时会走的。”
李冉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扬着眉毛问道,“我去了龟兹两个月,这边情况如何?耕种什么的我不担心,但是梁王……”
“陇右道的官府邸报,甘州的一位主薄,武威的一位偏将,病逝了。”
李重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嗯,入秋了,气候转凉,生病很正常。”
李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惹得李显大为光火,“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打哑谜!”
“师傅,真没事。”
“父亲,真没事。”
又是异口同声的辩解,李显郁闷的无奈摇头,“算了算了,你们办事,我也放心……总之,我只要求你们平安,别干什么危险的事,那王储之位,我不强求。”
“咳咳,师傅,男人,硬点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