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多钟,湄南河岸,拉差旺码头,一轮小艇缓缓靠岸停住。
看着河岸两边仍然喧嚣的夜市,听着不时传入耳中男人与女人的大笑声,背着小黑包的陈永仁离开小艇,在静寂的月色和昏暗的路灯照耀下缓缓走在拉差旺路中。
看着路两边一些还在营业的店铺,闻着店铺中飘出来的食物香气,陈永仁脸上堆满了笑容,和每一个偶尔投来的目光微笑对视。他的笑容就和这里的人脸上笑容一样,充满了和煦、悠闲、放松。
十多分钟后,穿过多条街道的陈永仁出现在了宋·萨瓦特街的一处小工坊。
看着工坊正门对准街道各个方位的摄像头,陈永仁笑了笑,掏出风衣口袋中的铁丝,来回捅了几下,大门很快便被他打开。
安静的工坊大厅内,很快响起了“嘎吱、嘎吱”声。
陈永仁并不理会这个动静,随手关上大门,打开大门的电灯。大厅很大,两边堆满了站立的石头雕像,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排摆满小石雕像的柜子。
正当陈永仁继续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时,安静的大厅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略显紧张的声音:“什么人?”
紧接着,大厅中响起一声“嘎吱”。
然后,陈永仁之前见过的那个长相很糙的松帕赤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把手枪,从大厅旁的一处卧室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大半夜怎么进来的?”看着灯光下一身风衣、双手插兜冲他微笑的陌生男人,颂帕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分外紧张,双手紧紧握着手枪对准了陈永仁。
陈永仁笑了笑,并不理会对方的动作,而是继续左右转头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
“混蛋,你没听见我的话吗?我问你,是不是胖子他们让你来的?”陈永仁这副不以为然的态度顿时激怒了颂帕,他开始冲陈永仁吼了起来。
不等陈永仁回答,颂帕又继续说道:“那几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他们会反悔。肯定是他们手里的黄金花得差不多了,又盯上我这份了。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派你来?”
“黄金?”陈永仁诧异地从周围的石像中收回目光,扭头看向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表情很是愤怒和不安的颂帕。这一瞬间,陈永仁的脑中转过很多念头。
然后,下一刻,陈永仁冲颂帕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胖子那群家伙和我老板赌博。输了一大笔钱,他们手中的黄金不但都输光了,还倒欠了一大笔钱。我老板说了,如果他们不赔钱,就让他们活着比死还难过。所以,”
看着越听神色越愤怒的颂帕,陈永仁耸了耸肩:“他们没办法,就说你是他们的好朋友,你手里有很多黄金。只要我来找你,你一定能替他们把债还了。”
“放屁,我跟他们虽然认识多年。但是,我房间里的黄金是我的,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的那份,早就给他们了。他们输了钱,你找他们的家人要去,别来找我。”
“颂帕,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胖子说你是他们的好朋友,你却告诉我你和他们不是朋友。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谁好呢?”一边说着,陈永仁一边笑着缓缓走向颂帕。
“别过来,”看着双手插兜、越逼越近的陈永仁,颂帕身子抖了抖,手中枪口紧紧对准了陈永仁的胸膛:“你再不离开,我就开枪了。”
“开枪,颂帕,你知道我背后的老大是谁吗?”陈永仁一副压根就不把对方手中枪放在眼里的模样,只是笑着不停摇头:“我老大知道我来你这里收帐,如果我今天出了事。相信我,颂帕,接下来你就只能带着你的黄金亡命天涯。当然了,前提是你能逃出曼谷。”
看着因为自己这话表情越来越难看的颂帕,走到对方身前的陈永仁话锋一转:“还有啊,颂帕,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可惜的是,有些不怕死的家伙总喜欢这么做。然后,他们都被我打死了。”
看着因为自己这番话神色越发苍白的颂帕,陈永仁笑了笑:“我和你打个赌,就赌你枪里没有子弹。枪响,我死。枪不响,你的命,我要了。怎么样,赌不赌?”
“呼、呼、呼……”陈永仁的淡定和他说出的话,让颂帕陷入了惊恐当中。就他这样的小身板,怎么可能和看上去有大势力做后台的陈永仁作对。
“噗。”
大厅内,突然响起了一道沉闷的枪声。
紧接着,就是颂帕的惨叫声:“啊,你竟然偷袭,一点武德都没有。”
“啪!”
看着手腕被子弹打穿后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枪,陈永仁也不从风衣口袋中掏出手枪,仍然放在口袋中对准了颂帕:“看来,你输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请你放过我吧,那些黄金真的是我的,不是胖子他们的。”颂帕一边捂着不停滴落鲜血的右手手腕,一边神色痛苦地求饶道。
陈永仁笑了笑:“既然这样,那你就把黄金的事情说清楚。这样子,我才知道你和胖子他们到底谁在说谎。”
感受着手腕传来的疼痛,想到对方的帮派身份,颂帕也不再隐瞒,便把他口中一直提到的关于黄金的事情说了出来:“三个月前,胖子那伙人没钱花了。然后,他们就盯上了唐人街上四家金行。他们知道我当时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便找上了我,说服我和他们一起动手。所以我就和他们动手了,再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抢了多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