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不屈着,恐怕一辈子不得安生。”我接过姐姐的巾帕,自己稍微碰了碰,拿下来看看,与腿上相比,这里只算得小伤。我收起姐姐的巾帕,却发现腰中少了一物。
“姐姐,破六……”已经不需要姐姐回答了,姐姐从怀中给我拿出一条黑色发带。她已知道我想找什么,“可那个我不能丢。”
“知道,我把那头巾折好,缝在里面了,也和北海说过了。你只管带上吧。”
姐姐真是心细,我恐怕只是说过一次,她就记住了。就是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把它给翻走的。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再次用这条发带扎好。
“原来周玉也来了,我本以为老师也太心狠了,居然李真过来,不让玉儿也过来。”我感到没什么事了,就转了话题。
“嗯,为那黄姑娘找到家人了吗?”
“找到了,现在一家团聚了。”
“噢,那就好……找人家提亲了吗?”
“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别为那种事情心烦,你已经对益州人……他们该不会再为难你了。”
“这不是为难不为难的事,那事与情与理,我都该去。”
“先不说这个,现在你就像个小老头,一点都没有一个少年的样子。那个黄家要不要姐姐去给你提亲。我就以平安郡主身份去,行不行?”姐姐忽然有些急。
“算了,不必去了。”我承认我心动了,但是我还是决绝地回绝了我心中的念头。面对姐姐堆砌着微笑,心中却似刀绞,一字便如一滴血般滴出:“我其实并不喜欢她,只是少时少于与其他女子相处,故而可能稍微亲近了些。倒是她很想见见姐姐,不知姐姐可有时间去与她一见。”
姐姐看了我一番,最终说道:“那好吧,你可要想好了。待会儿,等他们来了,我们把一些事情安排了,我就去见见她,你可陪我?”
“让周玉陪你吧?”绝不能与她再见,否则言语对视之间,难免更令人伤心。软弱就软弱吧,坚强了一日,现在当着姐姐,就软弱一次吧。
我踱到檐下,看着院内冬日的景象,心中却在为她心伤。
此情源于凝望,葬于冬。
待得他们都过来时,天已暗了下来,县衙内早没了那些官婢衙差,还是得靠我们的士兵帮着招呼,侍应。
不过,他们带回来了一个让我们很吃惊的消息。
姐姐一直没有问江边的事情,我本感觉奇怪,但是这时才知道,她已派人去查看,那个人就是孙校尉。
我知道今天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办事能力,姐姐听过张任和刘贵的禀报后,便让手下以前见过造船,或自己造过船的人去江边看看有什么线索,说明董卓的作为。
孙校尉是在豫章的将领,他便是监督建造船只的其中一个军官,而且后来又监造了滑车。所以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此时孙校尉的脸似乎还是现刮的胡子,更显得“俏美秀丽”。不知他怎么转了性子,难道他认为自己装女人的样子比较有前途?不清楚,还是先管他说什么再说,他当时的样子也是疑惑不解:“按说,这使木造物不该这样,他们抛弃之物中竟全是木屑,这不太可能,难道他们的船可以把锯好的木头一连起来就行了吗?这船是什么样我想不出来,至少我们造时,碎木头、剥木花与木屑丢得到处都是。难道他们还专门把木屑筛出来?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光这满江木屑已经流过了一个时辰了。”
“而且,把中间偶尔参杂的那些红色的木屑烘干,还有股陶土味道。”他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掏出些暗红色的那些木屑给我闻闻,我闻不出来,只知道有股味道,我也说不出那个就是陶土气味,我一向只注意闻陶罐里东西的气味,从没注意陶器的味道。
“现在江面上是什么颜色的。”听到他的用词,我觉得有些奇怪,红色好像忽然少了很多。
“黄色,中间偶尔参杂一点红色,岸上倒还有不少红色被冲在滩上。”我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却不明就里。
“快请颜将军,速查本城有没有陶土烧窑。”但我确实有所悟,“先不要请颜将军了。”
片刻后,下去查的人报告我们,本地不产陶器,本地陶器全由夷陵运来,而夷陵的则由江陵运来。
而最可疑的地方:江陵造船。
我想我有些数了,我猜是这木屑必和陶土烧制有关。而董卓想吓唬我们,便用这些与陶器有关的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木屑,一起抛撒出来,装作造船用屑来吓唬我们。实际上他根本没造船东来的这个打算,那么他这么做必是让我们屯重兵于此,其实,他想走其他路。
再命人下去查询士兵中可有家里烧制陶器的又或做过陶器工的。
西凉的河只有条把条,他们那的人根本没造过船。想是什么都没造,却自己想着有否办法让我们认为他们造船。锯伐木头之际,或者抢掠陶器之际看到了木屑,便感觉得计,一起抛撒了下来。
此处尚有些漏洞,但都不能动摇我的判断了,我就是奇怪,为什么董卓把红色的在最开始倒下去,如果全倒黄色的未沾染的,我们虽能感觉怀疑,但未必能看出他们的破绽。想想可能是他们没想好,红色的在上面就直接先倒了出来。这样他们就有点太蠢了,但能想出那种方法攻蜀山关的计策的策士们难道会这么蠢。
我还是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