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陀来时,一见我就提醒我这甲不要穿为好,太紧伤口可能会有恶化,我说等到陆上再说。
我穿着这件甲独自一人到了船顶,依着角落的垛口坐下,让背后受伤的地方放空。我想做的事情就是再看看那张爻堪,我把它放在胸前的护心境后面,而平时的东西我都放在腰带里,我有些不放心的摸摸,腰带里的那张图还在,又转身看看还没到的船,再看看附近有没有人,这一切做完,定了定神,我又开始看着张图。
但实际上我一直在走神,我不知道怎么让自己的心思回到这张图上,但是只要看看这张图,很快就变成了臆想和自责。
我定下了神,想起了在北方的日子,我忽然站起来,坚定地对自己地说:“从此,我不再后悔,我会弥补我所做错的所有事情,而不是不停的自责和自艾自怨。”
我收好了那张爻堪,决定暂时不看了,因为我还是看不出什么意思。大概就是说老师会遭遇什么艰险吧。反正我们会在老师身边,不会让老师遭遇什么不测的。也不知道三叔有没有安全到达襄阳。
“平安风云侯谢子睿可在?”一个不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些不知何处地口音,又见一个不熟悉的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的身高好像不高。船已在百步之外,这船上的装饰看着就顺眼很多了。
“我即是,速,俟你等久矣。”他们的到来让我又恢复了些生气。
第一个登上这边船的就是那个小个青年,长得很精神,就是个子有点矮。
“鄱阳水军都督麾下参将王炼参见君侯。”本来这一切都很正规,但是下面一句让我有些忍俊不禁。他的头忽然翘起,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施的礼节对吗?我才来,不是拿得很准。”
“以后叫我智哥就行了。”我哈哈大笑,交待了一句。反倒是这个不懂礼节的小子让我彻底相信了这就是我们自己人,因为这样说话,显然只有自己人才会这么坦诚。我忽然提醒自己,以后去骗人,一点要在表象上显得那么坦诚才行。
王炼只是一个先队,他的船全是快船。他是个很有经验的指挥船队的将领,这是我在看见他招呼着我们的士兵时的出的结论。又过了一个时辰,我才见到了中军,不过由于是两向对开,省时不少。半个时辰后应该就可以见到他们了。这段时间,我在注意帆的拉扯,其他的鲜卑人匈奴乌桓等族众则要求自己来帮忙,他们肯定是被刚才在水上的无奈惹的一肚子怨气,一定要学到完全能自己操帆了才行。
不过我们被他们的好学折腾得遭了殃,小宋谦岁数小有些撑不住,在舷边不断喘着大气,我知道他有点晕船想吐了,胖子子渊以前就老是这样,襄江上只要一有风浪,子渊就得到船舷去吐,最后只能让我把他扛回去,因为旁边那帮没义气的家伙总是冷冷地说:“因为只有你能扛动他。我们可以帮你拿他的冠。”关键是这胖子还总是跟着我们,真是想玩不要命,只是累苦了我了。
王炼是豫章人,政哥在豫章提拔的他。我们到时,他正指挥大家筑坝拦水,他家世代清誉,及至炼,更有才名闻于豫章。本来的孝廉是个纨绔子弟,大水一来就跟着他捐钱的老爹去北方了,他才得以替补,任了个城守,大水一来,太守听说水势巨大就吓跑了,偌大的一个豫章就留下这个还算一个官。政哥一来就给他扶正,让他管理整个豫章一地,那个太守还想回来,被政哥喝走,不过据说嫂嫂更厉害,她派人把那太守一众捆扎好投到鄱阳的大牢里去了,还叮嘱王炼别告诉政哥,但是王炼很信任我,把这事告诉了我,但他还是加了一句,说是让我也别告诉政哥。我心里暗道:政哥好孤立,大家居然都瞒着他,不过我觉得嫂嫂的做法很好,至少换我我也不会让那太守有好日子过。
半个时辰后我才和李真见上面。
在此期间,华陀上来透了口气,我看着他,他朝我点点头,我躬了躬身,王炼看出了些神秘感,问我怎么回事,我摇头说:“没什么,有人受伤了,点头表示伤无大碍。”
“伤哪了?”他好像做出要帮忙的架势,但这又岂是他能帮的。
“伤着心了。”
他犯糊涂了,嘴里还轻轻地念叨,心,伤着心不就死了吗?
他不知情地絮叨却让我想了更多,伤着心,人也许就真的死了,忽然感到天黑得好快。
不过,看到熟人还是感觉很好。能让我暂时再带上些笑容,只是看见那个小丫头时,却没了打击她的念头,不过最不适应的却是李真夫妇。他们仔细咀嚼了我的话确信我的话没有什么刺在内,还感到了不可理解,后来我想到这里就像大骂他们几句,想说他们真是贱,骂都想找。不过我是想不起来一见面我说了什么了。
子实看上去越来越有些成功人士的形象,夫人在旁也还不怕别人说闲话,很是气度不凡。确实这位将军夫人和士兵们闹起来真是你我不分上下尊卑不分的活宝。而且,我们的船上也有了女兵,不过看来都是我们这人的形象,不是登那边的人。据王炼说这和两位女将有关,既然上面有各种先例,下面又混不下去,当兵从伍还是个不错的主意。主要是这几年大灾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