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免又有诸多疑虑:“姊为何也到此处?还有这外面地上还有雪迹,这花瓣却为何如初放一般?”
“这里有汤池,汤池周围温暖如春,便有不败的花朵。就在后院,出汤后不妨去看看。我们也就住在后面的院中,子玉好清静,你又不是不知。冬日天冷,最近便到汤池边安胎,虽然有身孕不能浴汤,但住汤池边,闻着花草香气,确实很舒适。总比在漫天风雪中闷在屋内火盆边好吧。你赶紧洗吧,现在味道好大。我到旁边远些地方坐着叙话,你赶紧洗。”
我依然老老实实背着身,打开发辫,慢慢洗了起来。不过在他们的要求下,请他们屏退众人后,将这一路的情况讲了出来。
张华的到来已让我很是安定,更令人欣喜的是他还带来了一些年轻文吏,最重要的是他还带给我一封信。
信是银铃手书的,只看几句就看到说士大人身体不好,心中更加印证了她们已经清楚我之将为。不过和他们说这个事情时,除张华和那个一直面部冷漠僵硬得欠打的那个家伙,其他人都很惊诧。
确实他们跟我时间短。我直接给士公子加了个轻骑校尉衔,当场手书,让他即刻赶回广信带些兵回交趾,看望病中的父亲,以张孝道,回程时支援一下应该已经进行的合浦战事。
说到此处,我还需和二哥解释一下这位士公子非嫡出,甚至有传言是养子,二哥原本疑惑不解的眉头立刻展开了。还击掌道:三,你越来越贼了。这位士大人给你出的问题,你反将回去。还避免南中为士家染指。
我得意道:而且这样士大人肯定得出力了。
老二忽疑道:那位威彦大人果然生病了么?
公主忽然发话:未必,定是银铃姐想到这层故意这么做的。我与……聊时就发觉弟妹之智计绝对在你们两个之上。年岁大的人,身体再好又能如何,只管让他回去便是。
“其实……银铃信中所言未必是假话,当然她也未必知道。那位老爷子自交趾往返一次广信也需一个多月。而且在我这里未必特别愉快,虽然我很努力地显出倚重他的样子,但我那个司徒对他是有敌意的,当然也是我故意纵容的。而且最终他刚提推辞之意,我就撇开他自己动手干了。他心中必不会特别愉快,所以身体不好是极有可能的。所以,士公子回去就是银铃给他开的药方,他只要出兵,就是自己给自己抓药了。而且这些兵进合浦也得受波大司马节制。我现在就是担心老四又给我竖轮子,夷吾我更指望不上,希望波大哥能镇住他俩。”
老二居然和我一起叹了口气。
公主却不以为然:我认为有银铃叮嘱,你那两个戎狄手下应该不敢造次。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我这边继续说了下去。
我封张华为南中都督,总览此处军政,官吏除任之大权。
刚说完就被两位兄嫂打趣,说我这个辅政卿倒是会滥用职权,乱起官名。
还没来得及解释说这主要是给附近南人说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就让我继续。我还不敢表示不满。
此人可靠么?我记得他是三叔带回来的人。
相处时间不短了。子煌性纯厚稳重,不会负人。牂牁之内,天南王与我有结义之情,又新受陛下册封;句町百年来一心依附于我汉室,又知天南王因我之情而受封,怎会造次;滇人敬重我仁厚,又惧董贼残暴,况今失国一盘散沙,纵不能多助,亦不会有大患;北面山中益州残军既于董有血海深仇,又仰仗我支援。思前想后,只有本地一朱姓大族要小心,他们被我夺了此地之治权,难免有异心,其他无妨,就怕一起依附这老朱家给我找麻烦。但他们家却定然不会是子煌的对手。故,牂牁无忧矣。
这番言论得到了公主的夸奖,二哥依然不以为然,甚至质疑我是现想的。
我没理他,继续讲话。
如此这般一切交付完毕,周围一圈打完招呼,便带着葛凉、鄂焕、苏梅继续往西。
相比于汉人,我觉得蛮夷更好打交道,尤其是带着鄂焕和苏梅时候。至于队伍中那个以面无表情或者莫名奸笑见长的小子,还可以用来给人看看病。尤其在别人基本都是靠巫祝祛病的时候,他能药到便见效,加之表情更让人觉得他有些高深莫测。
西出牂牁便是益州郡。此地有大池,故曾称昆明池。是以昔年孝武遣使于此受昆明夷之阻,自上林掘昆明池,故此处亦曾名为昆明池,本地称为滇池,是以此池似往外注流而得滇池之名,滇者,颠也。此地附近之人称为滇人便自此中来也。
未至滇池,于滇池之东南还有一池(注:抚仙湖)。附近传言,数十年前,滇人都城陷于此中,国人惶恐以为天谴,是故滇人无再建国矣。滇人多以畜牧为业,往来此间,藩蓄牛羊为生。此间山中多矿,以银锡铜铅为主,多为汉人大姓雍家霸占,皆富甲一方。其旁多有城池,便为此间大户割据。此间,汉家道统已然不彰,事有凑巧,还碰上北面逃难的的官吏眷属宁可与滇人同行游牧,也不愿入此间汉人之城。对此,我也颇以为然,我让他们往东投,并为其等留书,让张华为其安置,并行安置录用。
当年高祖皇帝把雍齿塞到什邡(成都附近)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他的子孙在更南发迹。现下此地几乎所有重要职位都是姓雍的,或者姻亲之族,这里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