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明自己身份,只说需出去查办点事情,出来匆忙未带什么证物。他们迟疑了一下。却不怎么相信,仿佛我换了衣服,似乎就换掉了自己的所有身份。
虽然终究我还是被客客气气放走了,放走的唯一理由,我却认为就是他们觉得扣住我甚而射杀我比放走我危险更大。
身份在我们这个。天下终究还是很重要的,或许很多年以后都一样。我想一个长身匪徒或许这日也能蒙混过下,二汉因为我妆个业只报出的,“真实身份”是他们不敢惹圳;※
虽然我正在此中获利,但如果有一天如果天下任一人不会仅仅因为另一人的身份而惧怕他,或许才是件好事。
但这有多难,我无法想象。
这夜我居然一直没有感到困意,让我揣测难不成葡萄酒越喝越提神。我希望是如此,如果只是因为要去见她而兴奋不已,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回去见我的妻。
没有任何身份凭证,这本是我要求的,银铃说这样不安全,我却说那她也会从街里巷弄之间听到我来了,以后更难扯清。我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瓜葛,这也是为了我们。但如果她出事,银铃和我都会很不安,于是我便这样出来了。
这似乎是很好的想法,但是面临很多困难。想着明日如何换马。碰到官军巡逻盘查如何处理。便让我有些焦心思,幸得怀中还有不少钱,或许酒肆客栈能帮我解决这些困难。
想着,更觉着她在美阳会不会遇到什么大麻烦。她一无身份,二无什么钱财。一旦碰到什么变故,如何是好?她,一介弱女子,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任何依靠,又会出什么事情?
越想我便越发力催马,辛得雪化了不少,无雪的地也硬了些,这一路还算顺当。
天色逐渐从昏黑一片泛出浓重深蓝,渐渐一丝丝淡去,一丝丝亮起。看到路过的一个,驿站想换马,却又想起现下已不适合进去。只能当自己是个陌路旅人继续前行。
这一路虽然没有走过,却在当年心中曾经走过很多次,在面临一些岔道口,根本不需去分辨路口的一些路标,便能清楚知道正确方向。因为当年,救了老二逃进歧山也是我的一个选择之一,前提就是朝廷在陈仓以及南山诸入山口堵截我们。
穿过一片昏暗的密林,天终于忽然亮了起来。远远看着一个聚落,让我心情稍安定了些。不过这日是个阴天,云低沉悬在头顶,让人觉得有点憋闷,出不顺气。马跑了一夜。也有些支持不住。我心中都有些愧疚,便下马拉着它前行。此刻炊烟弥漫,正是生火造饭的时候,问了一个扛着斧子早早出来奔着林子的农人,问此处离美阳还有多远。
他说此处往北好似再几十里地就是。
我问为何用好似。
他却说自己不是本地人,陈仓那边打起来。过来投奔亲戚,不好意思吃白饭,赶紧帮着砍些木头回去晒了当柴火,还说,现在木头露水泡的正软,等晒硬了,这斧子就朵不动了。现在砍回去,乘晴日晒晒,便好烧了。
我谢了他,随手从怀里寻了些散钱,给他拿着。他咬着嘴唇,没接。却有些哽咽地问我。他何时能回去,陈仓那边咋样了?
我说可以回去了,那边已经太平了,这些钱与你做路费。
他却终究没接我的钱,抹了泪一头扎进林子里,我未及走远。便能听到后面哐哐叮叮的激烈伐木声。
我憋不住,自己跑回林中,硬塞了些钱才走。
这汉子躺在地上估计都在想着,怎这些上还有这般不讲理的人。还有打翻了人硬塞钱的。
我却不知该如何描述心中所想。
甚至想转身离去,因为这些间还有很多事情,要比现下自己的男女私情重要得多。
但想到她一人漂泊在外,我又驱走了心中紊乱。毕竟此事不解。以后诸般皆会有所旁骜。
往前一步。便转身要走,走不两步,又转身回来。如此这般,折返数次。
马都停下在地面上寻觅食物,似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一张马脸随着我扭来扭去。
片刻心定,强作一阵欢笑。兀自言语道:“既定则不乱,且为银铃带回个安心消息再一跺脚一咬牙拽马继续前行。
不过一进聚落,却碰到一个故人。
此人从一户人家屋中出来,还不住朝屋内作揖致谢,身子刚出屋门。便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去院中树上解下马缰绳。
待得从院子内拉马出来,又在院门外对茅屋一揖,颇费一番周章才爬上马背,累得马都转了几圈。此人虽衣冠尚算整齐。眼神却凝重无神。甚而路过我,都没有看我一眼。全无往日神采。
“仲道兄?”我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此呆子左右扭头,终于看见了我。马头还没有扭转过来,便在马背上对我做了一揖,便又要拨转马头回去。
终于此人还没有完全傻掉,冲出几步便转过身来。
“越侯大人。何故在此处?。
我有些哭笑不得,拖马上去:“似与君相若。”
他咬着嘴唇上下打量一番:“君为何要去?”
“原本看见兄去,我已放心了,便要走了。可就兄这般,还是弟护送你去美阳再回我翻身上马与仲道兄并驾齐驱。
此呆子点头答应,然后问我可带了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