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可如此,气可鼓,不可泄,现这几阵已堕吾军之威,此刻退,恐会一败涂地,而对方气势正盛极,士兵无不一当十,纵多出他一倍,恐亦不能胜。”心中却想这些人果然是玩蛇的。
“那兄弟以为如何?”
我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我这兄弟绝对是个坏蛋,猜定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以赚我出战,不过既然是兄弟,我便不能有这般私心。
“待兄弟会他一会。”我撸起宽袖,掖与甲中塞紧。便觉两肩宽厚壮实不少,而听得后面有些言语,随即挥枪至后面,喝令这帮人不要乱说话,免得乱我的心思。
心中念叨了一句,“难道蛇能比老鼠快么?”我便冲了出去,旋即后面喝彩欢呼声起,一时竟也把对面压了下去,要说比嗓门我这三千人休息到现在还不让出声,早憋出毛病来了,此刻正好让他们好好发泄一番,我就不信没你们那些跑了几十里山路的人嗓门大。
才出去几十步,忽想到方才想得有些问题:这蛇不是吃老鼠的么,当然是蛇得比老鼠快了,立刻意识到这回是有些麻烦了,应该说麻烦大了,搞不好今天得葬身于此了。
但也就是我了,却忽然想到一策,自觉得自己要和姜尚一般,竟又怡然自得起来,便又鼓足身上筋力,大喝着沿着山坡冲了下来。一边也想试试自己的名号管不管用。
“我乃大汉平安风云侯谢智,盘蛇洞主敢来与我一战否?”在他前面十丈出停下,高举长枪,也学着他挑衅起来。
我不知道他大声地叽里哇啦了些什么,不过总之,他总归还是仗着斧子冲了过来。你来归你来,我打归我打,所以稍有接近便一甩枪,一夹马自他右边斜刺过去,同时横枪擦着他扫过。姜太公垂钓,自是愿者上钩。这一回我知他必不会抓——因为他不是左撇子。可我偏就是这样钓着他。他果然只是挥斧自我枪上只轻着一下即过,旋即拨转马头,自我后转来,而我已知其要转至何方,一见他不用全力,便赶紧抢先拔马头,再走他右边转去。
这蛮子倒有些骑术,见我转来,再拔马头反向旋转回来,我自觉火候未到,便抢先拍马先至,用枪尖在他背后虚晃,这厮果然有些着慌,便即先回大斧磕开。其实,枪尖距他尚有三尺。这厮定是想不到有人和他这么玩,颇有些捉迷藏的感觉,心中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又有些急火攻心。
待得转过来,我便向左边远处勒马,他看我离他稍远,斧子虚晃,再拔马追来。
如是般我二人在阵前,或他追我,或我追他,只因我打心底也不是很想用这招,本来只是要把他弄急,不注意防备时上钩。但是现在我倒想在这种追逐中找到机会一枪戳翻他了事,便这番,其间武器相斫不过寥寥数次而已,且两方都没有用上全力,只为转向方便。
不过,应该是好久不曾练习了,总觉得一挥起来身上气血翻腾地快了许多,而且手上也有点生,竟觉得胸口有些紧,片刻后我竟有些累了,暗道:这怎么可能。
但是,感到累是真实的无法驱遣的,看来还是没办法了,只得如此了。不过既下定了决心,我便再无任何犹豫,所以这次我转过来便毫不犹豫向他左边转去,此人也正好转过来,一见此,虽看不出此刻表情,但我猜他心中必是兴奋之极。其时我们之间只有五丈之远。
他横起大斧向右,似乎怕我中途逃向右边,我真想告诉他:“来抓吧,我不会走右边的。”但我说了他不一定懂,而他懂了,想明白原因,我又不妙了。
只余两丈之时,我右手抡枪扫过,旋即右手便觉向下一沉,“鱼”真的上钩了!他必是发觉不对,刚抓上便要松,左手中的斧子滞了一滞,没有像前面那样手抄斧头劈下来,便就是这样对我就够了,心道:这岂能让你跑掉。立时双手执枪,身体外倾,猛力向侧前撕拽。他知不好,再要动斧子时已来不及了。立刻被我穗子里的倒刺挂在手上给拉下马来,我策马又将他拖出了两三丈才梦里抽出枪来时,竟已将他手上生生拽下几块肉来。
后面的喝彩叫好之声及至震天,让我都不尽有些得意起来。
我这穗子盘在枪上,最是似蛇,我猜他过来夺枪之时,定是会来抓这看起来毛茸茸的穗子,夺下兵器再给我一斧子,却被这穗子中的暗藏的倒刺所伤。吃惊之下,那斧子慢了些,其实开始想的时候,还算计就算他让斧子砍过来,我也可以半架枪身架它一下,另一边让他的手承受这一下,也没什么,我倒要看他怎么受得了手上挂进倒刺,还要奋力举斧对斫。当然既然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那么还是先考虑这落马的蛮子。
这人倒当真不屈,虽然右手血肉模糊,他仍然咬着牙双手执斧,等着我再次的到来,右手执斧之时脸都扭曲了,但他还是盔甲零乱地站了起来,看着我。而他手下的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没有人动,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这是条好汉,杀了可惜。所以我勒停了马,然后下来。
两边百尺之外都是惊诧声,因为我接下来的示意大家全明白,我举起右手,别在身后,然后左手执枪,先是枪尖向上,接着用枪尖拍拍地,再和那盘龙洞主点点头。
他的右手似乎已经粘在了斧上,我看见他撕开粘结出的血肉时脸上扭曲的表情,心中竟有一丝不忍。但他也很有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