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佩却让我歇歇,说我最近几日太累了,说实话我有些感动,然后就想再躺回去休息一会儿,不过旋即再次告诫自己不要太小孩子气后,还是赶紧问还要带些什么。
夫人若有所思,仰着俏脸,稍作思索,忽然想起一事,便招手领我去了内屋之中,指着墙边的长长布套言道:“此是公冶叔叔与你打造的武器。”稍顿,自旁边架上取下一个布套,再言:“此是他给你留的信。”然后她让我看信,看兵器,自己又出去忙活了。
郭佩不提此事,我倒早已忘却它了。待她一出去,我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套,自中间便提出一杆长枪来,这兵器不怎么起眼,黑黝黝的,倒比天狼还长了几寸,枪头与枪身连接处有一条毛茸茸的毛皮缠绕,挂出一段肥厚的尾巴,想着天狼似在杆顶蜷起只刺猬,这东西倒似枪上卷起只松鼠。我知道这毛皮穗子是干吗的,只是公冶三叔干嘛要这样做一只这么惹眼且有些可爱了些的穗子给我,让我感到自己有些英气不足,傻气有余。
端详完一遍这杆长枪,没什么其他特殊之处,便拆开信套,仔细研读了起来。没想到,这封信很是长,让我看了整整一刻时间。
看毕,长吁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便立时看到一个中年人在语重心长地对一个少年说着话:“天狼似你,安逸时默默无闻,不被人所注意,如就此下去,也许就只会在角落中慢慢黑去,一生不闻不名。但一遇乱时,你便得到了属于你自己最好的机会,饮遍鲜血度尽磨难之后的你自将褪去那身黑衣,放出你该有的光芒。但是,你周身带刺,不能与所有人相处融洽,凡有不平,你必会挺身而出,亮出自己的狼牙。如此,战时你或得重用,但得无争无乱之平和之时,等待你的便只是角落之中了。”
少年长抒一口气,若有所思而言道:“若我能永远呆在兵器架上,无人来用,无人需用,岂不更好。”
中年人未理会少年之语,便再言道:“此枪为玄铁打造,其型和和气气,不显山露水,即使久历战阵,也只是刃尖一抹寒光尔。莫小看这段毛皮,岂知柔软之后却还有尖刺。为人其实也需这般。”
少年抚摸了枪上那段毛皮,果然在这毛绒绒的可爱东西后面暗藏了杀机。心中有些不悦道:“不喜此物,不如天狼率直。”
中年人再言:“知你不喜,不望你立时便能如此,只望你能体会这其中奥妙。”
随即远去,只余下少年喃喃自语:“我不喜如此。”
“子睿,你在说什么?”这情景着实令人奇怪,换作我我也须问。
“没什么?”我摇摇头,放下心中所思,便道:“你和我一起走,这是陈哥交代的,我刚才注意到你只收拾了我的衣物,把你的换身衣服也带上。有些不解之处,我还要向你请教。”
“请教我?我只会那些清谈空论。若真论国事,恐怕只有……”
“当然,因为我不会清谈空论。跟我走吧,我有些事情确实需要问你,我很多地方都是一点不懂。”我故作平淡地回答,其实心里明白她那个只有指的什么,心下有些酸楚,又有些焦虑,但是对着能解我焦虑之人,我却又不好再提及此事。
回身提起铁枪,枪无名,也不想替它取名,心中回味三叔之言,暗忖道:“反正用就用了,这枪又不会逼我这番偷偷摸摸,我却怕什么。该断事之时,实由我心尔。”
当下,我又命人叫上那对夫妇,那对飞贼母子以及宋玉五人随我南去,安顿好车仗等物,陈哥又命人送来授命之书,派上护卫的官兵,还有以前平安风云的大旗,只是此刻是收起的。如此这般之后到申时日头都有些西斜时才能出发。心中挂念众友人之家,及家中诸人都来不及打招呼,虽有些心中不愿却也无法可想。
可家里一个小心眼的女人却认为我是故意躲开她,否则应该会恭请她一起去荆南观光的,我只得赶紧邀请她,她却说她不惜得去,趁此机会想到荆州西北的山林之中游览一番,只可惜孟德抽不出时间陪她,趁此少女正值怀春之时我才得以全身而退。
“众人马须加快步伐,今夜须得赶到江陵才能歇息。”这是疲惫的我唯一的命令。(其实到不了,不过前面已经让这段距离缩短过了,而且没人指出来,那么就在这里继续短下去吧)
然后我就在夫人的边上继续躺下休息了。我本来想拉夫人一起休息的,她不好意思,看来她的脸皮还比较薄,不如我这般厚实,不过我也觉得这样也好。恍惚之间,身上盖的毡子被扯动了动,也觉得舒服了点。
忽然,有人急叩车之窗棂,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眼一睁开,却发现天尚未黑,心下狐疑:“已至江陵?我们难道能飞么?”
“非,后有人追来。”夫人显然比睡梦中的我要知道的事情多些,至少在细节方面,不过对来者何人,似乎来通报的人也不清楚,所以自然她也不清楚。
“多少人?”窗外人仍在,我便发问。
“一人一骑仗兵刃飞驰而来,拦下他,问他寻平安《》他不知道,我们当他是什么稀松的浑人,也没有和我们动手的一丝,也就打算不理他继续赶路,他却又说要见您。”
“这倒是怪了,谁会这样来追我?说来找我又说不是,这番翻来覆去是怎么回事?”随即抖擞精神,提起铁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