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里的一件普通的书舍中,依旧昏暗的灯火下,此刻却有三个极为显贵的人在其中,而这中间,地位最低的是天下唯一的万户侯。.
“今夜,恐怕父皇母后很晚才能歇息了。”我抱拳单膝跪下,有些歉意但还是有点想笑地说出了一个权宜之计,“也许,可以住在城楼上,这样可以早些安息。”
“不,绝不。”两个长辈立刻回绝道,然后两人对视,最后决定由皇上说出缘由:“昨日想着防住了所有人,但就是忘了防着你,今日绝不能这么着了。”
“我既然知道,怎会再上去。”我连忙把自己的脸庞装出可爱的老实孩子模样,还加上了淳朴无欺的笑容。
“不行,我们心有余悸,你有犯罪前科。”皇上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否决了我的提议。
“那也行,不过至少明日父皇就可以放心地在朝中主政,不惧怕那些屑小来左右朝政了。”
“谁说的,你不还会在朝上么?”虽然何皇后拉拉皇上衣袖,但皇上依然决定拿我开心。
“我是那种屑小么?”我也笑着。
“你不就等着代替何进来干预朝政么?而且就因为此你才会认我做义父。”他依然不依不饶,虽然是开玩笑,但是他可能没想到他这个义子的脾气有多大。
“你把我谢智看成什么人了,我谢智从来不把这些虚薄无意的名利放在眼里!”我噌的一声跃起,以手指着前面的人说到,“子睿自出生开始未尝父母抚育之恩,但也绝不可惜犹如这般肮脏龌龊的交易,本亦只求天下早些平定,黎民百姓能早些安居乐业,不受兵火流离之苦,我与天下能共享合家团圆之乐,父慈妻贤子孝之福。既你认为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至此,你我不再是义父义子,事毕,我便离开,望您能体恤天下百姓,为一代名君。”
言罢便要离开,走不两步,猛然觉察出后面是谁,忽然吓出一身冷汗,心道,这回千刀万剐之罪是落实了。
立时有些犹豫,但回想刚刚叙话,皇上口气明显是开玩笑,我何必如此较真。但既然是自己的错,就算死,死之前也得道个歉,也算让自己心安理得,而且我想着也许道完歉他们会原谅我了,便再转身回来跪下。
“请陛下、皇后娘娘恕臣无礼之罪,为臣脾气太坏,犯上之罪,不敢推托,还待诸事完备,自请某头以正君臣之纲。”我偷眼看皇上皇后,此刻两个人都举着胳膊护着自己,袖子后面也看不清他们的面部表情,只能看那两双有些惊魂未定的眼睛,我心情有点紧张,心道,快点来宽恕我啊。
“你这小兔崽子。”皇上忽然来了脾气,甩下袖子,喝道:“你把我吓了一跳!”
不过在场所有人听了都觉得底气有些不足。
“也把我吓了一跳。”皇后也摸了摸心口。
“你就是不把我当义父,我至少是大汉天子,你胆子够大的你啊!”虽是斥责,但只听这口气,我便知道我又免了一劫。
“你也不好,干吗要这么气子睿,如果子睿有这份心,才不会先救了我,又只带着几百人过去救你了。”
“何氏,你最近胆子也大了,我是你夫君,还是皇上,你为何这般说我。”这哪里是怪皇后如此直言,分明是怪皇后不站他这边,这番君威全丧,他也只能罢了,“算了算了,这十数年我的脾气也早磨光了,早没了大汉天子的威严。况且子睿也是真心,我该考虑你的感受。好了,下面的逆臣听着,为人臣为此大逆不道之事,当杀;但为人子者……当数为父管教不严之罪,则由为父处理,所以,子睿,你想死想活?”
这分明已是给我台阶,而且这确实是我的错,我还执拗什么?
“父皇,儿臣不孝,让您受惊了。”
“嗯,孺子可教。”皇后松了一口气。
“那该不该罚?”
“该。”
“好的,待为父想好法子再罚你。”皇上语气中充满了狡诈的感觉,我感觉有些不妙。
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但总算过来了。
※※※
当夜,孟德领军入宫,宫内上下十常侍之下千余太监以至宫女无一得脱,后,尸以车百乘载。平安风云侯知悉,对人言:“孟德,酷吏也。”自下,心存芥蒂。
入夜,上与皇后暂移驾太庙,旨令各公卿偕夫人随上公祭,平安风云侯被禁入内,究其原因,有二,一未斋戒,二未娶妻。
夜深,平安风云侯绛衣裤袜执金吾于庙内巡守,他人曰:“护夜。”其子心曰:“惩也!”
※※※
第二日,我必然地困倦异常,但是另一件很大的事情摆在眼前,我不得不与大家一起讨论下面如何的问题,两边关外的百万大军,虽然此刻尚无人动手,但久必生变,既然皇城内已定,那么就得准备解决关外的问题了,但是现在的我什么计划都想不出来。
最近两日,老师和孟德兄很是相得,他们常在一起讨论事情,但凡看见我来都热情地招手把我唤过去,但是原本讨论的正事就不说了。我不是很希望老师和孟德靠得这么近。这天上午在皇城城楼上的早朝上,两人又在窃窃私语,然后老师出列启奏,其辞道:“何进虽有罪,但不及宦官,虽有僭越,然未伤社稷根基,其恶远非宦官可比,所以敢请恕何进之罪。”
当下后面一帮人又都上前符合,当真让人觉得恶心,便别过脸去,不看这帮小人,却发觉父亲的脸也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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