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苍天的一声敕令,天际五彩斑斓的至宝尽数坠下云霄,被压制着道韵,不甘心的挣扎着。玄黄塔也不例外,南诺再三尝试后不再挣扎,化为流光混在至宝中。
“各自收回法宝,放心,它不可能逃出我的感知!”
苍天再度开口传音,闪身出现在虚空间,居高临下,凝视着一件件法宝消失。也就片刻光景,虚空间就剩下一点明光,那就是玄黄塔,南诺就藏在其中,天上地下无处可逃。
“出来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留你一条……”
“不必了!”玄黄塔蓦然放大,南诺的身形出现在塔底,提着长相思,“我不需要你自以为的怜悯,出手便是!”
言罢南诺闭上眼眸,两道不灭魔焱自脚下交缠卷起,在魔女体外构筑成坚实的甲胄。随着双眼睁开,眸子里被灰雾填充,凋零而死寂气息徐徐散开,万物哀悲!
“杀了她,将归零法带给我,我赐尔等永恒不灭!”
苍天好像看见洛阳倒在自己脚下,看见一个从平凡中崛起的帝国,一个凌驾万物之上,以仙神为奴仆的帝国!
众修者同样能感知到苍天的野望,眸子里充满疯狂,低吼着催动飞剑刀兵,齐齐冲向南诺,杀机凛冽。
长相思出鞘,斩出一圈璀璨光华,少数修者被击退,大部分修者却如恶狼般扑上前来,尽情挥洒杀伐手段,道道极光此起彼伏,玄黄塔在不断震颤,可能下一瞬就会崩溃。
“杀光他们,这可是叫洛阳欠你们人情的好机会!”
沉辞的声音遥遥传来,紧跟着邪修强者冲入战场,同样衣裳打扮,邪修却能够模仿气机,一个照面,就叫苍天一方的人马吃了大亏,有些分不清彼此,辨不出敌友。
“散去伪装,分出部分人缠住他们,剩下的继续追杀!”
身着白衣的老道低吼一声,苍天一方的修者齐齐换上白衣,数十个界主修者腾空而起,剩下的与邪修缠斗在一起。
沉辞静静守在南诺身边,不时斩出几剑,逼退飞近的修者,同时传音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不知长公主殿下敢不敢去虚空化境中一游,看看不一样的风光。”
“有何不敢,请天师尽管出手便是,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南诺轻笑着挥剑,将靠近的散修绝顶斩杀,随手轻挽剑花,准备伸手抓着自从虚空间落下的钓钩。
极北之地,瘦小的神裔盘坐在风雪中,身前是纵横交错的棋盘,没有棋子,布局都在心中。感知到天师出手,抬头发出两声浅笑:“哈哈哈,不怕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好胆气。”
“不过这么大的布局可不是为了你逃走的,留下吧!”
声落同时白楚离觉得肩头一清,微微愣神恍然大悟,再三尝试不能传音,正打算御剑去寻找南诺,缠绕着碧绿色光辉的斧头凌空劈下,空间都分作两半,势不可挡!
“别看了,无杀生以害仁,有舍身以成仁,千年前沈花怜为了不叫齐天象为难舍生取义,生死未卜。”
“他齐天象后悔了一辈子,你说若今天南诺同样选择,比齐天象杀性更重的洛阳会不会入魔,屠戮苍生?”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可是很期待,不能叫你阻止。”看着白楚离避过斧子,魁梧的神裔轻轻开口,背对着起伏不定的白雾,不急着进攻,绕有兴趣的笑着。
居高临下,就像在陷阱外打量困兽的猎人。
南诺伸向钓钩的手掌微微停滞,感知着落在肩头的沉甸甸的生命,苦笑着,有些犹豫不定,难以取舍进退。
“他可不是齐天象,如果你死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沉辞皱起眉头,握着剑,向后击退素月,之后回身架开白衣老道的攻势,传音虚空化境,“她如果不离开我们还要打下去,若是洛阳回来时她已经死了,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若是她不离开我们更要打,事有两面,洛阳最后如何选择我们不清楚,不过这份情他不会忘,无论如何都是对我们有利的,在这个局里,除了你,可以牺牲任何人!”
天师握着手中的玉壶,冷声开口,心中同样有一盘棋,局势渐渐明朗,虽然己方不占上风,但在这枚至关重要的棋子还不到落下的时候,他们两个可留不下洛阳……
沉辞闻声回头,见南诺再度拔出剑来,暗暗摇头,心思变化,环顾战局情势。苍天不时出手,天师却隐而不动,长久以往落败的必然是邪修,期待着不确定的转机实在不稳妥,对比起来,不若杀光那些人。
想着沉辞闪身向云宵下掠去,那晚的大火,母亲倒在妖族剑下,那些师兄们一个个陨落,死不瞑目……
这些是沉辞的噩梦,他忘不了,也不愿意忘。如今很可能重演这一幕,就像付出努力从头再来却发现没办法改变任何事,谁能心甘,谁可情愿?
这众生虽苦哪能比得上他苦,不该救,该杀!
天师默默注视着,没有出声。在沉辞心中众生还是生灵,对他们还有喜怒情怀,可在天师眼中,众生仅是棋子,还是大部分时间都无关紧要的那类,什么时候出局都是可以的。
杀就杀了吧,只要能将南诺保下来,值得。
“将南诺困住,不得不说这步棋走的不错,可不能出变故。”苍天凝视着沉辞的声音,狞笑着挥动手掌,庆云彩雾凭空浮起,九道明晃晃的辉耀将天上地下分作两半。
“夜长梦多,你们也不想被洛阳提着剑追杀,惶惶不可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