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掌握六界风吹草动的组织最好别得罪人,只若是人,只若还活着,就少不得贪婪,千机阁的一切都引人邪念。
“等老掌柜离开,千机阁就是您的,也就是昆仑的,这一天是早晚的事,瞒不过天下人,那场雨终究会来。”
“与其来得晚我更希望来得早些,趁着老掌柜还在,趁着那些兄弟还没老得拿不动刀,这样能少死些。”
船老大边收敛御风帆边开口,紧握着拳头,想忍住却还是在颤抖,久久不停。
在其中洛阳读到很多很多东西,有恐惧也有期许,谁愿意永远做个无名小辈?
“放下”两个字很好写,也很好说,但很难做到,尤其是对那些从没拿起过的人,都没有切实握在手中,又有什么资格论及放下?
洛阳瞥了眼右手边山清水秀的群山,不由再度想起天师的话,他是个智者,活得够久,见识过很多起起落落,确实有资格说他长短,不过那不代表就对。
无论在混沌的那个角落别人说的都不一定是对的,别人永远是别人,感同身受本就如雾里镜花。
“你说这世界有多大?”
“我不知道。”
船老大摇摇头,从出生那一刻就在千机阁,走过大江南北,忽略春夏秋冬,却还是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
“原来我也不知道,嗯,或者说原来我有些不确信,现在我确定了。”
“这世界不大,不过三尺,一剑之地!”
言罢洛阳飞身落下飞舟,忘四尽吐锋锐,随着铿锵剑吟惊散飞鸟,那不知道多少年不曾破碎的阵法彻底破碎,散如烟雨朦胧,什么都没留下。
“昆仑洛阳,拜山,论剑!”
剑吟消散,传音再起,随之便是摧残至极的素白辉光扶摇而起,在地上向上望去,那琼霄在此被分成两半。
这一剑挡不住,任何敢于阻挡的终究被切开。
“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就一直眼皮跳,就知道有贵人临门,前不久还在猜测是谁,没想到竟是昆仑小师叔当面,当真是贵不可言!”
人为到声先至,瓮声瓮气的浑厚音调叫洛阳在脑海中描绘出身形魁梧的侧写象貌,等流云腾空,那看上去不过中年的汉子确实同猜想的象貌差不多。
憨厚,踏实,看不出同囚魔山的大当家有什么关联,可他就是囚魔山的大当家黄天,数万人可以为他一句话奋不顾身。
“收了神通吧,我与常老弟是忘年至交,他天天跟我说你的剑天下第一锐利,之前不信,现在我是深信不疑,待会自罚三杯!”
黄天继续说道,边说边取出一坛老酒,同时分心传音山寨,声音很冷,“赶紧去查,怎么惹到这煞星了?”
二当家张楚在中堂不断踱步,等了许久身形消瘦的汉子快步走近,紧跟着一身嫁衣的塔纳迈步走近堂中。
“混账,那眼睛白长了?”
张楚低吼一声,捏着拳头,挨着怒火,盯着塔纳看,道:“没碰她吧?”
“没有,她很听话……”
“滚,准备件好衣服,若是有个闪失,今天山上的谁也别想好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现在船沉了,就都给我淹死!”
张楚皱着眉头,言罢又望向长空,传音叙述长短,换做平常这事他能做主,现在可不一样,老七是死是活全看洛阳心情。
虽是大罗却已登顶,一剑在手,这天下群雄能不俯首的不过双掌之数。
杨天奉有勇有谋,比洛阳大几百年,武修的道近乎走到尽头,又怎样,还不是输了。
四海盟压过仙盟,逼退三教,还不是被这剑逼着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