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本就对立的黑白两色碰在一处,孤零零的白色被瞬间吞噬。
雪晴柔想要下山却被李钦月一把抓住,不等雪晴柔甩开李钦月手掌,几千道明耀的剑光贯穿云霭,金灿灿,暖洋洋的辉光落下,那周身剑芒跳动的少年宛若昊日,好似说书人口中的天神。
“看,那是我的太阳!”南诺指着明镜中的辉光对钟诗涵笑着。
恍惚间钟诗涵好似回到从前,也在这里,扎着冲天鬏的女儿第一次在人间回来,指着镜中衣衫褴褛的乞儿,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音调。
“太阳吗?”
钟诗涵轻声喃着,想了想再望向明镜,马车大小的巨龟被斩做两半,撞倒七八古木后将自己深深埋在土中。
“人说剑有九画,我说这剑仅仅两笔,一横,一竖!”
“三千剑道,森罗变换,不过纵横形变尔!”
洛阳如若自语般的喃喃声压过咆哮厮杀声,端坐在王座上的海王变了颜色,侧目望去,那陌生的人族少年穷描淡写的避过鱼人枪刺,提剑斩敌,一步十杀,道是气定神闲,好不潇洒。
“齐天象……”
海王喃喃着渐被光阴埋藏的名字,缓缓起身,同一时间一道金灿辉光横空斩过,好似一道波澜,将前冲的鱼人尽数斩退。
“起!”
“临!”
没了海王的干涉困阻,方景歧连声敕令,诛天绝地九极七戮寂灵剑阵呼啸而起,剑雨纷纷,百花失色,整个昆仑的天地变为黑白两色,鱼人被无情绞杀,王灿和狼狈的躲在人皇旨下,凝视着海王与洛阳。
良久风止,平原上悬落万柄光剑,方景歧虚弱的坐在地上,服下一枚丹药,眼前昏花,总觉得那站在海王身前的不是洛阳,而是那个剑出齐天的小师叔。
风起,烟尘缕缕斜开,那身着白衣的背影确是清晰了,方景歧笑着躺下,仰望着长空,没看错,那是洛阳,也是小师叔。
“人族娃娃,齐天象是你什么人?”
“海族老头,齐天象是我师父!”
洛阳一仰头,眼见加冠少年,却同书塾纵炫耀父亲本事的稚童没两样。
“齐天象呢,死了?”
洛阳点点头,没等开口海王的拳头落下,看上去轻飘飘的,洛阳却不敢怠慢,催动瞬影步横移数步,本来落空的拳头同样追至。
“错影术!”
人影交错,海王拳头所指的草木山川尽数化为一人深浅的沟壑,几乎没看到拳头收回,又是一拳落下。
洛阳再躲,留下的残影被拳头碾灭,虚空震颤,踏出瞬影步的洛阳一个踉跄,再回头,包裹鳞甲嶙峋如石的铁拳已至近前。
嗡!
剑吟声起,就近洛阳的十数飞剑汇聚在洛阳身前,朦胧的剑光闪耀光辉,虽没能彻底挡下这一拳却也给洛阳创造了脱身的机会……
“走吧,我们去剑冢。”
“我不去,我们离开了,小师弟怎么办?”
雪晴柔又一次甩开李钦月的手掌,紧盯着在洛阳的身形,海王有着绝顶的实力,洛阳却不过三花境界,这种躲闪无异于悬崖边起舞,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
李钦月眉头一紧,再度握住雪晴柔的手掌,故意放冷声调,喝道:“你冷静些,海王只有绝顶实力没有绝顶的境界,当务之急是解决剑冢的麻烦,不然,祖师做的,小师叔做的,小师弟做的都会化为泡影!”
声如晨钟暮鼓引人发聩,雪晴柔晃了晃头,没等出声被李钦月拉着遁入剑冢,一前一后,搜寻着可能的蛛丝马迹。
凡事皆有前因后果,想害昆仑者无外乎两种,一种与昆仑有仇,如离隋剑宗之辈,另一种便是图谋超脱,却与昆仑理念背道而驰,如天师等。
十数绝顶很强,可灭不了昆仑,说明对手图谋昆仑山不是为仇,如此,他们做这些只能是为了昆仑山中的东西。
而山中能被大罗、绝顶觊觎的,只有那扇以昆仑气运镇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