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寒风似乎有些冷冽,素日作威作福习惯大声说话的司徒青木此时却低声下气起来,“回仙长,贼人被贱官尽数困在城西孟府,万望仙长体恤下情,对贱官法外开恩。”
樊昧不耐烦的踢开司徒青木,飞身飘下城楼,向城南而去。
清鞠、花诸同时降下霞光,拔剑掠向城头,剑气纵横,冰刺、风刃不时闪现,无多时便斩尽城头军士。
司徒青木颤抖着跪在原地,大气不敢长出。
“你表现不错,饶你一条狗命!”花诸轻笑着,提着三尺剑,剑锋染红。
“谢仙长不杀之恩,贱官愿为……”
剑光落下,话音戛然,花诸咧嘴狞笑着掠下城头。凡人尔,蝼蚁尔,想放就放,想杀便杀,需要理由吗?
身形闪动,樊昧不时挥手轰塌几座,踏碎几栋空无一人的老屋,无多时便出现在孟府外。
望了眼匾额,樊昧拂袖破开府门。
院落间,孟凡端坐石桌旁,不躲不跪,望着疤脸修士,手掌虽然不可避免的颤抖着,心头却是一片宁静。
“你杀不了我师弟,说!妖人在那?”
樊昧一挥手,符箓落下,整个前院浸入火海。
孟凡笑而不语,毫不在意身处死地。只要孩子逃了,只要能不牵连这一城百姓,他个年龄半百的老头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在世但求心安。
“也许你不怕死,但生不如死呢?比如我在你眼前一一斩杀城中剩余百姓!”
樊昧探手抓向孟凡,心中思虑着千种炮制酷刑。
白影一闪,提着木剑的白衣少年破开火海,抓住樊昧的手腕……
云海鎏金,万里烟霞,四座仙峰悬于虚空,忽隐忽现,伴着流云,围琼霄主峰悠然旋动。
峰峦相近,风格却各有不同。有的峰顶金殿高耸,山腰错落阁楼,斑驳的青树翠蔓散落其间,花桥流水,时有兔踪鹿影,欣欣向荣。
有的仅峰顶矗立铜钟鼓楼,几座金殿随意散落周围,满山碧色,七八长亭点缀其间,别有雅意。
有的满山阁楼,唯山脚尽是良田,烟雨聚散,于药草、稻米枝叶上留下些许剔透晶莹的水滴。
数只仙鹤排云而上,羽翼渲染金黄,鹤唳钟鸣。
树影摇曳,凉亭间,阁楼间传来整齐划一的诵经声,游过雕栏画桥,回荡在青砖碧瓦的危楼高阁间。
一切静好,直到有符光似惊鸿般落入山间,陡然散开,万千光点零零幻灭。
诵经声一顿,钟声再响,铿锵之音再度萦绕云端。
琼霄峰顶,玉宇殿外,盘坐的中年修士睁开双眸,翻手打出一抹符光,仙山间有剑光扶摇而起,迅若疾风,势如惊雷,刹那间深入云海深处难寻踪影。
河山之外,北海城依旧笼罩在漫天电光下,洛阳吐劲将樊昧甩入街头,对低声咒骂女儿不孝的孟凡说道:“躲起来,别出来。”
孟凡点点头,深知留在这只会拖累洛阳,快步走向后院。刚刚那瞬他彻底看清了“仙”的真实面目。
一毛不拔,毫厘尽取,这群不被香火供奉的“仙”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是不择手段的。
樊昧甩了甩手腕,清鞠、花诸相继落在身后,长剑出鞘,一举剑齐眉,一执剑斜指大地。
“道友何门何派?”
樊昧眯眼仔细打量着洛阳,刚刚他未能觉察少年动作,若不是碍于那个凡人安危,恐怕少年刚刚不仅仅只是抓住他的手。
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以木剑为兵行走于世,樊昧担忧少年是那个惹不起的宗门弟子。师父要为师弟报仇但想必也不愿因此坏了宗门大事,毕竟那件大事已谋划了六百余年!
“无门无派。”
洛阳提剑横于胸前,袍袖随风舞动,除了气质超凡外看上去就是个凡夫俗子。
樊昧眯了眯眼睛,拳头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最终下定决心,对清鞠、花诸使个眼色,三人同时退后数十步,各自掐印决,催动九天之上阵法打算借此灭杀洛阳。
惊闻雷音,洛阳率先发动攻势,一步踏出,九霄雷落,逼的洛阳不得不抽身飘退。
刚刚站稳脚步,雷光接踵而至,一击快过一击,将洛阳锁在孟府庭院间动弹不得。
城楼上,一袭红衣的少女提着花间酒眺望着孟府方向,紫眸中流光熠熠,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心头中有言不尽的畅快,恨不得洛阳被雷劈死。
她寻他三年,对此这小贼毫无歉意不说还用剑砍她,背着她英雄救美,甚至当着她的面夜会伊人!简直岂有此理,就该被天打五雷轰。
樊昧抽空服下一枚丹药,印决变换,竭力凭一人之力控住阵法,“我先困住此人,你二人屠城,这少年出身不凡,莫要留下一个活口!”
“是!”
清鞠、花诸同时点头,转身拔剑斩向火海中的孟府,数十剑气扫过,屋殿崩塌,火势更上一层。
洛阳不断游走在雷海中,有心阻止清鞠、花诸二人却无法脱困而出,逼不得已,只得开口高呼,“我是小狗!”
红裙少女噗嗤一笑,流露万种风情,身形幻灭,眨眼间提着花间酒消失在城头楼顶,出现在孟府外。
素手一挥,紫焰锁链将清鞠二人锁在半空,南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洛阳,放肆调笑道:“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夜会佳人,当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全靠本姑娘接济为生的小贼长大了,是fēng_liú人物了,那能是小狗?”
洛阳无言以对,只能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