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仙侠修真>昆仑小师叔>192.安心

九万里风鹏正举,云淡风轻,山河锦绣。

武当后山,飘渺云雾半隐在细密叶底,孤高险峰怀抱着数片翠意。

数道明光透过幽影,毁去几块山岩后散于无形,守在山外的道童机敏似猿,灵巧的躲在树后,谨小慎微的望着山洞,生怕被流光波及,再去床上躺几个月。

“玄烨啊,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惊飞的旅鸟落回枝头,洞中传来一声轻唤,声音沙哑,不像是个即将渡劫的大罗修者,倒是同久卧病榻,奄奄一息却心怀牵挂的年迈老者无异。

道童自从枝头跃下,轻灵如雀,落地无声,向着山洞拱手虚礼,道“回师父的话,二师叔、三师叔、五师叔亲自下山去找了,料想可以马到功成!”

“呵呵呵,大海捞针事艰巨,马到功成谈何易?”

老道无力的牵强的笑着,取出一方纹饰蝶纹的白帕紧紧握住,深吸口气,笑笑牵挂过往,向玄烨道“今天别在外面守着了,进来吧,这劫不好过,很可能我看不到你长大成人了,有些事得提前同你讲个明白,你是我的后人,不能走我的老路!”

玄烨别过头去,轻拭泪目,飞袖吓飞连声讥嘲的鸟雀,噙着年轻人该有的阳光微笑,走近老道身边,侧身坐下。

老道气色很差,满头沧桑的白发,探手拉住玄烨的手掌,如同料知死亡将近的老父,回首半生沧桑,悠悠开口,道“世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这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你早晚要下山的,早晚是要遇到那个心仪的女子的,到那时要看的长远些,别像师父师娘,为一时之欢,毁了一个孩子最美好的时光……”

“太上忘情,忘我……”

“住口!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休要说什么太上忘情,没了情还是人吗?”

“你是我岱舒的弟子,这些得经历!”

老道皱起画眉,担忧写在脸上,握着玄烨的手掌微微用力,真的怕这徒弟走上歧路。

很多时候人生同赌局无异,一直赢下去的人多种多样,一直输的,只有畏惧的人。

玄烨点点头,不担心那不知久远的未来,只忧虑当下,师父做过很多错事,也做过很多正确的事,杀过人,更救过人,毁誉参半,凭什么不能得个善终?

“第一样事你可记好了?”

“弟子谨记于心!”

岱舒点点头,捋了捋花白的长须,抬头望穿所有的深邃幽暗,盯着那触手可及却又难以触碰的明光,道“有的人活着为了财,有的人活着为了义,有的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你活着是为那般?”

“为什么活着?”

玄烨不由皱紧眉头,心底瞬时涌现出几十个答案,可确没一个说得出口,沉默长久,道“心安!”

“好,好,好!”

岱舒大笑着叫好,眸中闪动着耀眼的明光,半生风吹雨打,为的不就是为了终了合眼时能心安释然吗?

活的为了心安,不错的,他这徒弟不一定比齐天象那徒弟差!

“收你为徒,我心甚安!”

“下去吧,这是无极度的术法要义,其他的都放一放,好好修行,我这辈子有两处放不下,一个是被天下正道逼得隐姓埋名不知下落的妻女,一个是论剑未能赢过齐天象半招。”

“昆仑小师叔,行走人间的谪仙,师父不求别的,你要与他斗,胜不骄,败不馁,如此,绝顶可期!”

“师父……”

玄烨再忍不住眼角的泪花,未待再言被老道径直丢出山洞,喝斥声带着些许颤音。

“哭什么哭?你是武当的弟子,打碎牙给我往肚子里咽!”

玄烨没出声,背对着山洞坐下,握紧手中的玉简,凝视云卷云舒,眼中有着一座如云孤峰,准确的说是一个白衣负剑,千里独行的少年。

流云承载相思,追寻着花香聚散的方向,渐行渐远。

剑光当空,洛阳带着灵玉御剑在前,跟着白隼,急匆匆的奔向另一处战场。

安宁紧紧握住伊人的玉手,紧追剑光之后,觉察十方动静,不敢有丝毫松懈。

几缕疏云化为人面,瞥了眼剑光焰火,万里外的木道人眯起眼眸,掐算片刻,锁定小叶子的方位,伸出皮包骨的手掌,托起一枚灰蒙蒙的圆珠。

“咤!”

圆珠破空飞起,化为一团轻飘飘的云当空落下,安宁汗毛倒立,将伊人高高抛起,手掌一翻,调集全身灵力劈出一掌。

烟云化开,无往不利的手掌落空,百道骨链腾空飞起,未待靠近小叶子被一剑斩断。

洛阳握着天剑,俯视着空空如也的山林,凝视着风平云静的琼宇,心中杀机更胜以往。

人有很多种,其中最可怕的便是木道人这类的,知晓进退,可攻能防,通常情况下,只要惹上了便是不死不休!

安宁稳稳接住面色晕红的少女,环顾空空如也的山林,叹一声惊恐难消,道“这老道阴险的很,洛兄,咱们可不可以换换,我带着灵玉兄,你带着小叶子。”

洛阳摇摇头,道“不换,家有贤妻,不近女色。”

灵玉眉头轻挑,额头上滑落一滴轻汗,暗道洛阳拒人千里的方式奇特,家有贤妻还能不近女色,这就像叼着骨头却说自己不吃肉……

洛阳抿着嘴唇,亦感觉言辞不当,不愿再言,拎着灵玉的衣领御剑疾驰。

万里空晴,未待四人走出百里,两条墨云构筑的蛟龙腾空飞起,摆尾动爪,电光风霜遍布飞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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