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飞花,滚滚雷音,几道夺目电光肆虐琼霄,惊飞登高晓鸡。
俄而雨骤,空荡荡的街头惊现脚步声,不同动作急促的躲雨人,披雨行者脚步沉稳,有种别样的节奏,细听之下总不免心惊肉跳。
脚步声近,客店二楼的酣睡大汉陡然睁开双眸,未待动作,传音入耳,似疆场战鼓,有铁骑冲阵时的灼灼杀意。
“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白虎狞笑着歪歪头,开窗落入空荡长街,借雨水唤醒沉睡的斗志,审视着模样狼狈的少年,好奇道“这不是洛阳吗?怎么落得这副模样,难不成齐王死了,你成了没主人的丧家犬?”
“昨夜有位可敬的人死了,被妖杀了,我来替他向妖族讨个公道!”
“呵呵,向妖族讨个公道?就凭你个小小人族,配吗?”
洛阳不愿多言,举起天剑,藏剑势动,剑芒斩破细密雨脚,两道金色剑光落入雨幕,引起轩然大波。
白虎虚象散为流光,硕大的虎爪不断放大,指爪如钩,尖锐异常,隐含夺命风煞,常人中之必死。
洛阳飘身避过虎爪,引回落空刺剑,觉查白虎身处背后,蓦然移形腾空。
白虎扑空,双爪扣入地面,两道风煞顺势飘摇而起,卷空大片雨幕。
当空残象散做点点碎影,洛阳瞧瞧白虎的阴鸷双眸,道“那日你在故意留手?”
白虎不语,瞬身抢攻,虎爪连环,抓、摆、撩、搂,依仗身法迅捷不断抢进洛阳三尺之内,攻势绵延如雨,逼得洛阳久久无法动剑,只能不断避躲,从街头退到街尾,终被白虎寻到破绽,一掌抓在肩头,扯去大块血肉。
风雨声疾,惊雷大作,白虎舔抵着爪上鲜红,眉眼中尽是不屑,“找妖族讨个公道,就凭你?”
“就凭我!”
洛阳坚定的点点头,挨着肩膀苦痛,缓缓吐出心中郁气,借魔焱驱散风煞,倒握天剑,不待白虎动作率先抢攻,引剑横扫,牺牲大部分灵巧换取出剑的空间。
对攻几十招,洛阳渐渐忘我,躲闪从容,各样剑势信手拈来,分化两仪,时而引柔劲青莲剑防守,时而动刚力开天剑抢攻,剑影压过雨势,白虎周身平添数道伤口,想寻机退走,却被天剑势牢牢锁定,压得难以动弹。
“该死,战!”
虎啸压过雷音,白虎彻底放弃防御,挥动双爪,就算挨洛阳三剑也要给洛阳一爪。
风煞连绵起伏,白虎心中的恼怒随风雨消散,心灵归于平寂,没有初夏雷雨,没有凋落百花,没有种族仇恨,有得只是眼前的对手,忘了一切,除了击败洛阳。
一剑修,一妖族,两种生灵,同样忘我,互相厮杀了好久好久,白虎的灵力渐渐枯竭,招式走样,陡然在忘我境中清醒,狼狈的避过天剑,飞身退开,未等出声,却见洛阳矮身自身边掠过。
滚雷声落,璀璨剑芒切碎雨脚,白虎栽倒在地,化为一具无头虎尸,霸占大片街头。
洛阳轻挥天剑,取出铜镜,提着天剑向下一个刺眼红点大步进发,他现在懒得想白虎那日为何留手,更不想考虑那妩媚狐妖的去向,今朝雨疾,不思后事。
临淄城外,狐妖依偎在健壮青年怀中,笑望着镜中的虎尸,道“陛下还真是神机妙算,这借刀杀人之计实在妙不可言!”
“明知道你的身份却还敢留你在身边,如此自大蠢人,该死!倒是辛苦你了,我的宝贝,受尽委屈……”
青年话为言尽便被狐妖捂住嘴巴,四目相对,又是情难自己……
大庄园静默在雨中,洛阳踢开厚重大门,树上群鸦惊飞,化为十数黑衣小妖,执刀斩向洛阳,眸光淡漠,一如往常的不在意人命。
天剑动,鸣铿锵,两道浩荡圆弧同时落入雨幕,十数小妖伏尸各处,面有不甘,不解此人为何敢引剑斩妖。
觉查手下落败,魁梧老者骂骂咧咧的推门出屋,披着件云绣蟒纹袍,背后灯火昏黄,借助细微光辉,能瞧见屋中凄景,数个妙龄女子散落各处,经历的一切同坠落十八层地狱的恶灵无异。
“小友,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跪下自尽吧,可免受抽筋剥皮之苦!”
“今晚,你得受炼狱之苦!”
洛阳咬牙切齿的掷出天剑,老者不屑的举起手掌,待剑光近身陡然觉查异样,急忙闪身避躲,未待稳住身形一道黑影自身边掠过,长相思吞吐寒芒,剑气三尺,刻在奢靡壁上,升起无穷杀伐,久久不散。
老者缓缓跪下,未待胸口的剑伤愈合,洛阳提剑转身,于磅礴雨幕上刻出近千剑光,以这种方式倾诉着心中的恼怒与悲戚。
大宅院,锦衣食,这妖是贵族供奉的妖,为了一己私欲而供奉妖族谋害同胞,那人比眼前的妖更可恶,更该杀,今天才刚刚开始,或许还可以做些别的……
剑光被雨幕吞噬,房屋塌陷,雨水不断冲刷着被拨皮断骨的大蟒,洗不净浓密的罪孽。
“乐天居?还真是个好名字!”
洛阳挥剑斩落大宅匾额,大雨滂沱却浇不灭心中的熊熊火焰,剑势不断攀升,两只黑鹰自天际俯冲落下,未待化为人形便被剑光斩为两半。
“人族!尔敢屠我妖族,实在罪大恶极,该死!”
数十妖族落在大院内外,瞧瞧身死道消的蟒妖,喝骂出声,各个怒目圆睁,仿佛错的是洛阳……
“罪大恶极……”
洛阳不解的望向那个肩扛大刀的披毛汉子,缓缓摇头,道“罪大恶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