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埃轻扬,两三残叶逐风远去,橘红色的焰火在夜空中轻轻跳动,想追随潇洒的独行客,却又不甘承受那段独自光亮的岁月。
凤翎眉眼中含着凶狠,天子毫不在意地歪头轻笑,什么六国齐头并进,什么战争无益人族统一都不重要,于天宫而言,只要人间是乱的就够了,毕竟现在能威胁天宫的也只有人族。
妖族近些年虽然发展迅速,但种族间得无数仇恨非但没有得到缓解还有加深之势,拿什么同众志成城的天宫斗?
地府、魔族更别提了,两族皇者都是人物,奈何一个不愿武力统一部族,另一个无力撼动流传万古的古老体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脉斗争,不断损耗整体实力。
在天子眼中,这动辄因为族内毫厘小事大打出手的两族根本就是群乌合之众,若龙城还在,给他们百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两界山边界做那些蝇营狗苟的事。
想到这天子不可避免的望望洛阳,叹一声天意无常,心中期许着那盘棋局中龙城的位置,但愿龙城永远是天宫的龙城,但愿飞将是忍辱负重而不是功败垂成,销声匿迹。
凤翎拿天子没办法,便歪头望向洛阳,“天宫威胁人族你不理,昆仑就是这样守护人间的?”
洛阳收敛轻笑,搓搓天灵花女的小叶子,望着有气无力,低头认命的小东西,笑眯着双眸,转身看看气恼的凤翎,勾起嘴角,解释道“我师父是齐天剑仙,您可千万别因为我是昆仑的剑修而误会,我同师兄们不一样,心里没有家国天下,我仅仅是个剑修,守护的也不是人间,而是昆仑!”
“你……欺人太甚,既然如此,我就去告诉妖族,他们想必很想知道怎么开启秘境、皇陵!”
“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你,毁了皇陵,屠尽徐姓一族,之后再扶持新皇登基,齐国是人间的齐国,光是同地府狼狈为奸迫害赵家灭亡这一条,你徐家就该死!”
凤翎张张嘴,掩饰着心中的愧疚悲戚,握紧素手,道“据子悠太祖爷所言,罗天秘境中镇压着一只自上古纪存活下来的金乌,很可能是在东海之滨同人族先贤后羿死生搏杀的十只金乌之一……”
声落,天子同洛阳互相看了一眼,相继眯起眼眸,异口同声道“皇陵中有什么?”
罗天秘境中有这样一只可怖的老妖,洛阳相信皇陵中的秘密绝对不可能比秘境中的小,不然徐子悠不可能费尽心力的将玉玺交给自己。
凤翎细细思量片刻,用力摇摇头,道“没人知道皇陵中有什么,皇陵只有拥有玉玺的君主才能出入,其中隐秘除子悠外无人可知。”
“君主……”
“玉玺……”
两声轻喃,洛阳同天子前后陷入沉思,从边陲变故开始,到地府异动,再到邪修千方百计的阻拦洛阳来临淄,点点滴滴,方方面面无不说明幕后黑手对皇陵间的机密势在必得,而六界中值得一方势力如此费尽心机布局的东西不多,要么是不出世的混沌至宝,要么就是天书,别无第二种可能。
“弟弟,能不能把这个君主和玉玺借给我?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天子抬起头,从容轻笑着引动社稷图,图画隐入虚空才有一抹璀璨剑光落下,替死傀儡散做流光。
“番天印,疾!”
趁着道则运转的空隙,洛阳探手抓向凤翎却被伊人灵巧避开,未待追击,方寸小印腾空而起,光影闪动,迎风化为山岳大小,当空落下,恍若天塌一角,无穷威势。
洛阳身处印下,感觉无穷压力,不敢耽搁,急忙提剑斩断宝光,飞身飘开数步,打量着番天印上的纹路,回想着同玄罗死斗时的感觉,再斩出一剑。
剑弧璀璨似月,卷起漫天飞灰,看似威势不俗实则收效甚微,远没有诸多剑道叠加合一时的威力大。
“乖弟弟,别挣扎了……”
天子御起一条红绫,卷散剑气,遥遥传音,声音温软,趁洛阳分神再次御起大印,当空砸落。
两三残象湮灭印下,洛阳不时凑近天子又不断远去,凤袍夫人怀中的婴儿模样不断在闪现,犹豫良久才下定决心,剑隐虚空,于天子不经意间一剑断喉。
替死傀儡散做流光,洛阳转身抓住凤翎,御剑飞仓皇远去,那一巴掌后似乎某些东西发生了变化,对天子,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手下留情。
傀儡流光散尽,天子出现在原野间,拎着天灵花女的翠叶,收起社稷图、番天印,瞧瞧满面献媚的小东西,不满的撇撇嘴,瞭望着越行越远的剑光,喃道“这小小国君虽然见识短浅但说的一点都不错,男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刚才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近,一发生利益冲突立刻转脸不认人,下手要多狠就多狠……”
月影婀娜,异灵祭坛突发异变,光影定格在牛头异灵上,满身鳞甲愈加凝视,不祥之意笼罩在每个生灵心头,孔州同张钦静默各自营中,眺望着祭坛,都明白这种变故意味着什么。
界隙将开,此刻起,这里不再是齐、秦的边陲,这里是人族的战场,为了两国百姓,齐秦必须放下所有芥蒂,共同对敌。
“飓风起于青萍之末,这一战无可避免,准备去见见田禹吧,此时此刻,没有秦人,没有齐人,只有人。”
范应侯轻声喃喃着,站在墙头眺望着那座光影祭坛,衣裳飘舞,虽手无缚鸡之力却面无惧色,不由得叫周围军士高看一眼,边陲的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