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法无非是或刚猛或诡奇,或陷阵决死以求一线生机,或霸道雄浑一击败敌。
你不愿修习这样刀法,又想修持什么?
可是想修习枪法、剑法?”王安觉得张秀今日或是因三观受了冲击,因而有些浮躁,还是耐着性子询问对方道。
张秀心中所想,与王安所念完全不同。
其听着王安此番言语,愈来愈觉得这位行走十分虚伪——他自己修持仙家法门,御剑妙术,却以种种武夫刀法剑法蒙混于我。
若不愿令我教我仙家法门,只管直说就是。
何必这样蒙骗,误人子弟?
其心中涌起一丝丝冷意,面上表情也显得生硬了许多,闷头说道:“小子听闻世间有种种妙术,能叫人打破人身之极限,行种种匪夷所思之事。
小子想学,便是那样妙术。”
这小子武道修为不过是锤炼了百余块肌肉的明劲层次,眼光却放得挺高,目光已经盯到武夫终极,鬼神之境上了。
有些好高骛远。
张秀说得模糊,更叫王安误解其意。
以为其所指的描述是武夫鬼神之境的武道秘籍。
虽然如今他所走每一步路都是打破了‘打破人身极限,行种种匪夷所思之事’,但他与正常武夫又区别甚大。
他一路走来的很多经验,都不适用于绝大多数武夫。
所以张秀所说的‘打破人身极限’,大概是指‘鬼神之境’,也只有到了鬼神之境,武夫体内容纳五尊妖魔,才算突破人体极限。
可关于鬼神之境的秘籍,王安自己都没有。
不过饭总要一口一口吃。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如此法门,便是某如今都未曾亲眼见过。”王安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不过以后总有机会。
你的路还很长,暂时不必为此焦虑什么。
除此之外,某有壮化体魄之大成拳法,可以传授给你,你可愿学?”
他越来越觉得张秀此人或许有习武天赋,但根性不踏实。
这样秉性走武道之路,多半半途而废。
但先前总归是王安自己将人领进了门,总不能因此就将人丢下不管,能拉一把,他还是想着尽量拉一把。
“打成拳法可能让小子突破人体之极限?”张秀心中亦是越来越失望,听言反向王安问道。
王安愣了愣,摇头道:“不能。”
他想了想,已有些明白张秀之心意,接着道:“某可以传你锤炼拳意,锻炼精神之法,使你拳意精神得以晋升,以拳意精神相合体魄,亦能施展出类似于修行法门之妙术。”
只是类似于修行法门之妙术?
王安耐心相授,张秀却觉得他一直在藏私,对这种所谓‘类同于修行法门的妙术’更不看好。
殊不知自己正错过了心心念念的、王安曾施展出的那种‘御剑术’。
张秀叹了口气,勉强笑着道:“还是不必了。
小子还是先研究研究大人传授的这一门刀法吧。”
其晃了晃手中的火怒刀秘籍,也不与王安作别,转身走向了自己家。
王安看着他走进家中,闭锁了院门,未与自己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此子秉性如此,在茶馆见识了修行者之间争斗,立刻受到冲击,见异思迁,欲弃武道而走修行之路。
纵其走上修行正道,一时间若未能修出什么结果来,见到那些邪门歪道的涂血漆尸、魇胜炼魔之法,未必不会受之蛊惑,变成一个邪魔歪道。
心志不坚,修行什么法门都不会有成就!
如今绿柳镇鱼龙混杂,张秀今日又‘涨了见识’,以后未必没有到各处去碰碰运气,做走上修行之路的种种尝试。
尝试不要紧,要紧的是其无头苍蝇一般乱尝试。
再加上其心性太差,说不得就会为其自己,为我招惹来什么祸事。
需要留意一些。
王安看着张秀闭锁的院门,微一转念,将拳意外放了一丝,笼罩住张秀的屋院。
他顿时‘看’到:张秀走进柴房,满脸恨恨之色,直接将那册火怒刀秘籍填进了灶眼里!
呵!
对于张秀此人,王安已然完全失望。
这样的人,纵然天生神力,天赋异禀,也绝然不可能有丝毫成就。
其甚至比不上被遴选入神化府的那些身体康健的府卫。
至少这些府卫尚知机会得来不易,会更加倍努力修行。
张秀却不知是在哪养刁了胃口,连别人所赠的武道秘籍也不屑一顾了!
王安已知张秀品行究竟如何,对其生出了防备之心。
他暂时收束了念头,推门走进了姜婶的家中。
一眼看到横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的一块块布片,愈看愈觉得这些布片该是充作婴儿尿布之用。
然而姜婶丈夫都死了十余年,哪里来的婴孩?
更何况他在此地住了一夜,以他的感知,若姜婶真在自家藏了个孩子,也必然隐瞒不过。
王安摇了摇头。
一位孀妇家的事情,他亦不好插手。
此事也妨碍不到自己。
他走到院子角落里,检查了一番马妖的缰绳,告诫了它一番。
这时姜婶也从主屋里走出来,与王安聊了几句,开始准备午饭。
王安自回了卧室。
盘腿坐在土炕上,先拿出传音玉哨,向玄悲法师发去一道消息,说了说自己的见闻收获。
那边很快便有了回音。
玄悲告诉王安,他们昨夜追踪那五头鬣狗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