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尽黑,村居在夜色笼罩下,显得影影绰绰。
就连王安这样的武夫,也只能看到那道背向自己的人影,看不清其究竟在勾画什么。
这个时间,村民大都睡觉去了。
谁会此时出来活动,跑别人家门口作怪?
难道是谁家里关着的疯子偷跑了出来?
“谁在那?”
心念电转之下,王安猛地低喝了一声。
背向他的那人听到声音,扭头看他一眼,黑暗里隐现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那人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却未答话,转身疾步往黑暗里奔去。
其一步迈出便有丈许远,三两个起落,身形眼看要消失不见。
“武夫?”看其行走如此迅捷,王安顿时了然。
他跟着迈步,将‘挑月枪’融入自己的步伐之中,提纵之间,追向那人。
自己从未听说过,涨水村还有其他武夫。
此人八成是个外来户。
一个外来户趁着夜色跑村子里勾勾画画,必定是欲图谋不轨!
王安身形掠过邻居的大门,就见门扉上画了一个朱红的三角形,他心里咯噔一声,有点了解那武夫的图谋了。
听老人说,许多马贼山匪劫掠村舍,往往都会先派出几个哨探,往一地撒下网去。
哨探会考察该地的富庶情况,选定要劫掠的村子目标后,便做上种种记号,再回贼窝汇报。
眼下这情况,可不就像极了马贼哨探选定目标后,故意留下个记号?
这就更不能放武夫逃走了!
“留下吧!”
王安三步并作两步,奔入一条荒僻小道。
眼看那人又在一处民居门前画下记号,登时暴喝出声。
声如炸雷!
他身形虎跃而起,同时脚底发劲,收缩周身百多块肌肉,一丝丝劲力在这瞬间收缩中,被榨取而出,尽数往右臂汇集而去。
轰!
右臂化作一杆大枪,以力劈华山之势竖劈而下,带出道道残影!
“明劲?”
那人看出王安武道有点造诣,神色微微一凝,旋即冷哼一声,未有硬接王安这记霸王枪,恼恨地看了他一眼,再度纵跃而起,往村外狂奔。
其若是逃跑出去,不日就可能领一批贼匪过来劫掠。
王安岂会让他跑走。
当即足底涌泉,追了上去。
二人追逃之间,越过村外百顷田亩,不多时,到了一片树林里。
那人在林间停住脚步,猛然转身看向王安,神色阴狠:“不知死活的小畜生,以为炼成明劲就能横着走了?
今天某就要了你的命!
下辈子再后悔吧!”
呼!
话音骤落,他便直冲向王安,如一柄刺剑般锋芒毕露,让王安陡然生出一种无处躲避的感觉!
好快的速度!
他一定有过生死搏杀的经历,已将杀伐之意融入自己的拳脚之间!
但其真实武道修为,却一定强得过我!
几个转念过去,王安心神已沉淀下去,变得静定沉稳。
而敌人的右拳也已轰向自己面门!
呼!
拳风扑面!
王安看到对方轰来的拳头之上,有片片金铜色泽,与其枯黄的肤色交杂!
什么拳法能将皮肤练成这个色泽?
呜!
他猛一偏头,对方的拳头便擦着面颊而过。
这时,敌人贴于腰侧的另一拳也如毒蛇出洞般骤击而出,直轰王安腹部!
同一时间,王安五指张开,突地迎向敌人的那只拳头。
嘭!
拳掌相交!
王安周身百多块肌肉同时抖颤,将对方的拳力卸却大半,紧握对方的拳头,肌肉发劲,猛地一拧——
“嘶!”
巨力传至敌人手臂,拧转其手臂筋骨,痛得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猛然发劲,背上肌肉收缩,欲要撤回拳头。
哪知王安的五指竟如铁钳一般,牢牢锁住他的拳头,任凭他如何发劲,拳头都难脱离王安掌心!
一步错,步步错。
在他发劲意图撤拳之时,王安已经收缩百多块肌肉,一记崩石枪轰向他的面门!
拳印决生死。
凶悍惨烈的气势冲脑而至!
他毫不怀疑,这一拳真若轰在自己面门,自己的脑袋必在下一瞬乍然爆开!
生死间有大恐怖。
在这极端恐怖的煎迫下,他再失方寸,空出的手臂直接架在身前格挡!
咔嚓!
王安的崩石枪直接轰在敌人架起的手臂上,劲力透过皮肉,直击在其臂骨之上,将臂骨轰成两段!
其那条手臂怪异地弯折着,断骨凸起处狠狠撞在自己胸口。
撞得他又是一个踉跄!
“啊啊啊!”钻心的痛楚直冲天灵,敌人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惨叫连连!
王安抓住这个机会,干脆利落地拧断其另一条手臂,跟着一脚将之踹翻,布鞋踩在了敌人的胸口!
“小畜生,啊——”
对方满脸怨毒,张口就要咒骂,却被王安另一只脚在断臂伤处狠狠一踏!
骨骼登时又粉碎不少,剧痛冲脑,让他再也猖狂不起来。
只能仰面躺着,脸上渗出豆大汗珠,大口吸气以纾解疼痛。
“冷静下来了?”王安仍然保持戒备,盯着敌人的面孔,低声道,“既然冷静下来,我们不妨好好谈谈。
你叫什么名字,夜里在我们村游逛什么?”
“某叫牛胜,是来涨水村投亲的!”这人虽被王安拿住,武功废了八成,但见王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