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女儿是谁?”
王安拧眉看向陈六。
旋而意识到,对方亦是毫无线索。
又再度看向手中那张请柬,上面写着新婚夫妇的名字。
那个婆子的女儿,会不会就是新娘?
否则她又不向陈六交代女儿名姓,又不说自家住在何地,只给了一张写有喜宴地址的请柬。
岂不正说明,其女儿与这场喜宴有很深的关联?
“婆子的女儿会不会就是接亲队接走的新娘子?”有神思敏捷的门丁当场反应过来。
另有门丁发出质疑:“新娘子的父母怎会在接亲队伍里?这不合礼仪,除非她是乔装打扮混进队伍里的,那倒能说得过去!”
陈六这时忽然道:“那婆子身上没有点缀红绸布!
我看得清楚,接亲队里其他人或头上绑着红布,或腰间系着红带,那婆子身上却未有任何点缀!
当时人发现她冲过来,将其拖走时,面色亦多讶然。
那些人极可能也未想到,婆子会出现在接亲队伍里!”
“如是。
婆子极可能是新娘子的母亲了。
她所言的救救其女,亦大概率是请你救新娘子。”王安沉声道,“她看你穿着捕快服饰,又离她较近,所以冲出求救。
府衙虽在对面,但想要求救却得击鼓鸣冤,经历种种程序审问过后,才会接下案子。
时间紧急。
她不能如此做。
或许也有其他顾虑,觉得此案府衙可能不会理会。
毕竟事涉姻亲,大喜之事,府衙怎会拆台做恶人?”
王安目光扫过请柬上的日期,正是今日。
忽有所感。
“查!”
他将请柬递给墨云:“查查黄历,看看今日可是个结婚的好日子?”
墨云接过请柬,快步走进府内。
陈六跟着王安亦在其后牵马走进府中。
不多时,墨云便捧着一本黄历走过来,翻到了今天这一页:十月十八,宜祭祀、安葬,余事不取;
忌:诸事不宜!
“这样的日子却要成婚?”王安盯着黄历,忽然冷笑了几声。
即便是在前世新人结婚时,也多会看一看日子。
求个吉利。
更不提而今这世代!
怎么会有人选在这样‘不吉利’的日子成婚?
“这成的是个什么婚?!”
王安拿过请柬,走到院中,将栓到树前的壮马缰绳又解开去,同墨云、陈六说道:“此事尚无定论,亦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寻新人晦气,想请公门中人去闹事。
因而前去调查之人不宜多。
只我一人便可。
墨云,你留在此地等消息。
陈六,你还是先回去搬东西过来。
给他寻一驾车来供他搬家,墨云!”
“是!”墨云耳朵一动,肃然应声。
陈六未想到刚进神化府就面对这种场面,一时间更觉兴奋,也跟着应了一声事。
哒哒哒……
王安牵马出了神化府。
旋而翻身上马,马蹄声如雨点,不多时便消失在街道上。
请帖上写有喜宴设在何地,是城北安平坊内第二道街一户姓孙的人家。
壮马脚力很快。
二三刻时间就穿过了大半南平城,在安平坊前的石牌坊下停住,王安重又牵着马,徐徐走进街坊内。
一眼就看到有户人家门前挂着贴有‘囍’字的红灯笼,有人在门外头放了一挂鞭炮。
噼啪声响为街市添了几分热闹。
街道两旁的铺子里,掌柜、伙计们挤到门前来看,面上神色诡异,多见唏嘘之色,无有丝毫见人成婚办喜事的热闹情状。
就连那有喜事的人家宅子前,也是人丁稀少。
数个高高大大的男丁腰系着红绸带,守在宅门两侧,盯着过往行人,虎视眈眈。
却不像是迎客来道喜。
更像是守住门,生怕有人踏进去一样。
门前亦没有其他宾客聚集,王安隔着半条街看了看,倒能看到宅子里有人来往。
他思忖了下,牵马到临近孙宅的一个客栈,唤来小二把自己的马带到后院去,又订了间房,与掌柜闲聊一般的提到:“隔壁这户人家这是办喜事?
倒不像是家有喜事,一点也不热闹。”
“嘿,门前挂着红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囍’字儿呢,可不就是喜事!”掌柜拨着算珠,听到王安所言,手上动作一顿,有些诡异地笑着道,“不过客官您觉得不热闹那也是正常。
毕竟,这家办得究竟是喜事,还是丧事,现下确实难说。
得过两天才能见分晓。”
“哦?何出此言?”王安眉毛一扬,诧异道。
掌柜凑近王安耳边,以手掩住口,低声道:“这次成婚办喜事的是孙家的独子,这位早年间爱好流连花柳之地,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人眼看着已经废了。
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就听说他已经卧病不起,很少见他出门了。
直到这半个月来,他家几乎每隔一日都得请一回医家!
药材铺的老张说,半个多月前孙家已经开始频繁地从他买上年坟的人参了!
人参呐,客官您知道吧?
这是人弥留之际,为了把他命吊住才用的玩意儿!”
王安拧眉道:“所以这孙家为独子娶妻,多半是为了给儿子冲喜,以祈他能好转过来?”
“都这样了,冲喜就能活得过来?”掌柜撇了撇嘴,连连摇头,“反正我是不信!
冲喜那玩意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