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仿佛钟鼓轰鸣!
王安的拳头穿破空气,在胖大捕快拳头临近自己一尺距离时,后发先至!
与对手拳头相碰。
崩!
筋骨哀鸣!
胖大捕头皮膜内似有旋劲投入,皮膜一层层旋转着破开裂缝,鲜血如珠般滴落,浸润皮膜下鲜红的肌肉!
“啊——啊!”
其原还有些得意的眼神,霎时变得惊恐。
直觉自己的拳头撞在了一座山上!
山不动。
自己则倒飞而出,眼角余光瞥见两侧事物尽成了斑斓的光带!
呼!
门口正要看场好戏的同僚们霎时间作鸟兽散。
刚好显出带着诸供奉走来的府尊胡瑞祥!
“啊——”
胖大捕头喉咙里奔出的惨叫声还未顿止。
胡瑞祥眉头紧皱,眼神更阴沉了几分。
他身后忽地走出一位供奉,鼓荡真气,缠绕手掌之上,伸手抵住了胖大捕头的后背!
嘭!
胖大捕头浑身肥肉乱颤,脸上大汗淋漓!
供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接住胖大捕头于其而言,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
“供奉大人好手段!”
“这身手敏捷比咱们武夫都更胜一筹!”
“果然是修行者啊,天生不凡!”
“大人快出手把王安那厮教训一通吧,此獠真是狂得没变了!”
众小吏、捕快的恭维声如潮般响起。
那位供奉面无表情,甩了甩手,又回了供奉的队列,深吸一口气,旋即徐徐吐出。
被衣袍大袖掩住的手掌轻轻颤抖着。
虎口崩开。
一缕鲜血迅速流过掌纹。
胡瑞祥看了不堪倒在地上,强忍着痛向自己叩拜的胖大捕头一眼,官靴迈过他的身形,带着一众供奉走到门口。
正好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他看了看科房里被王安禁锢住,眼见自己到来,立刻精气神大涨的几个第二班捕快,以眼神示意他们闭嘴,最后目光投向了王安:“你是王安?”
“是。”
王安坐在椅子上,点头应声。
两者目光一对。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此人绝无可能为我所用,必须立即格杀!’
胡瑞祥从王安眼里看到了两柄尖刀,心下凛然,忽然调转话锋:“只你一人在这儿?”
他这是在问李典记忆里出现过的骑驴修行者是否也在此地。
是否与王安是一伙?
格杀一人,与格杀两人要用的手段不一样。
王安微微一笑:“现下只我一人。”
“好。”
胡瑞祥点点头,同时后退,为身后供奉让出一个身位。
他一扬手:“格杀此獠!”
轰轰轰!
诸供奉手心猛然翻出一张张符咒,扬手丢进了科房内,符咒无火自燃,化作硕大火球直扑科房,亦将被放倒在地的四个第二班捕快波及入其中!
这时,胡瑞祥刚好退到诸供奉身后。
科房里大火瞬间弥漫,惨嚎之声隐然混着烈火撕咬燃料的声音传出。
众供奉毫无停手的意思。
有人不断往科房里补着各种符咒;
烈火符、金光符、风刀符……
有人则手持种种法器,围着这间科房开始布置起来,一缕缕紫光从插入砖石的诸器物之中迸发,互相缠绕相交,隐然形成一张紫光大网,将整个科房兜在其中。
供奉们手段齐出,一刻不停。
只为应对科房里的一个小小捕快。
围在现场的捕头、捕快们见此状,都是头脑空白,一脸懵然。
他们甚至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般模样?
纵然是要格杀王安,可科房里又不仅仅只有王安一人,还有几个被他胁迫的同僚呢!
就这么一把火全都烧死?
一阵寒意猛地从众人背后升起,直冲后颈!
胡瑞祥淡淡地看了这些人一眼,并未有出言解释什么。
这等事情,需要解释什么?
他们既想在自己手底下讨食吃,有时就得低头接受某些事情,如果接受不了,轻则一口饭都吃不上,重则没机会吃饭。
火势愈演愈烈,却因着紫光大网的束缚,只被限制在第二班科房上燃烧。
科房房梁被烧垮,屋顶跟着倾塌。
熊熊烈火淹没了一切,滚滚黑烟弥漫在紫光大网中,难以消散。
更叫人看不清其中真切情形。
白发供奉见此状,向胡瑞祥打个道稽,从怀中拿出了一面八卦镜。
他以一点真气灌注入八卦盘,八卦霎时转动开来,中心的镜子放出灿灿金光,瞬间照映到半空,形成磨盘般大的八卦镜虚像。
紫光大网中的情形统统被虚像镜照映到,缕缕黑烟、蓬蓬烈火在镜中被消解,显出了烧成焦炭的桌椅、几具死状狰狞的黑炭尸体,以及一个人。
那人座下的椅子完好无损。
身上衣衫完好无损,工工整整,不落一丝烟尘。
他本是在闭目养神着,似是感应到外界有人窥察自己的状态,忽然抬目,目光穿过紫光大网,与虚像镜相对。
“你在看我么?”
嗡!
难以言说的压力骤然传导开来!
虚像镜中清晰的画面霎时模糊下去,不等白发供奉收起八卦镜,其上八卦再度运转开来,镜中混沌一片。
与之照应的实体镜中,则骤然浮现一轮红日!
神日散发无尽光热!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