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如此,她就算日子不会太如意,也至少能落个清净。
可事总不如人愿。
就如同今日的小胖墩。
他是第一个指着自己鼻子骂的人,也是第一个拿起石头把自己砸破头的人。
他为何会如此?
过了这么些年,苏子静早已想明白。
不过是因为嫉妒罢了。
因为在这之前,她才是村里受尽万千宠爱的那一个。
小胖墩嫉妒她长得好看,嫉妒她得更多人喜欢,也嫉妒她有一个从前做过神仙的父亲!
呵呵……
苏子静望着小北村后的山脉冷笑。
那片山脉的尽头,正是龙魂山。
而她,是苏耀从龙魂山捡到的。
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苏子静回头望着呆呆站在原地的小苏子静。
她当时好像就是这样,一直站在这里,直到等来怒气冲冲的村长一家!
小胖墩现在去做什么了?
应该是回去找他父母告状,说自己欺负他了吧。
所以村长家的人才会来这么快。
才会亲眼见到自己额头上的伤突然复原。
才会说她是妖怪吧。
呵呵,恶人先告状,她心里一直很清楚才是。
叹息一声,她上前对三岁的自己说道:“你还不走吗?再不走,他们就要来伤害你了。”
小苏子静一动不动,就连眼珠也不曾动过。
苏子静心想:自己这样,她看不见自己很正常。
谁知小苏子静突然出声,像个小大人般问:“那你呢,你当初为何不走?”
苏子静愣了,对啊,当初她为何不走呢?又为何留在原地等着别人欺负自己?
小苏子静冷笑:“这么重要的事你都忘了,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苏子静又一次愣住,问:“我忘了什么?”
小苏子静冷冷笑了几声,“既然都忘了,又何必再问!”
苏子静眉头蹙起,正待再问,村口呼啦啦跑过来一群人。
小苏子静又恢复阴沉面孔,紧闭唇一言不发,视线透过苏子静看向来人。
“村长,您看,我就说这野种不能留在村子,苏耀才过世多久,她就欺负荣哥儿,以后还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乱子。”一个容长脸妇人在人群中嚷嚷起来。
她与苏家无冤无仇,此时却仿若站在道德最高点,来指责一个才三岁又痛失双亲的小女孩。
苏子静又想起某些不好的记忆,看着容长脸妇人目光阴郁。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的目光如出一辙,可惜人们只能见到那个小女孩罢了。
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便是小北村村长张松岩,他手中牵的孩子,正是小胖墩儿张荣。
张荣还哇哇哭着,似感受到小苏子静眼中的恨意,他瑟缩着脖子,藏在张松岩背后。
张松岩拍拍他的手,看着眼前的满脸是血的小娃娃,眼中划过一丝不忍。
他道:“静丫头,伯伯知道你难受,可你也不能吓唬你荣哥哥啊。你父母走的突然,伯伯也很痛心。苏耀是多好的人啊!”
张松岩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抚着张荣的头道:“好了,今日的事就到这里,以后别扰静丫头了,都散了吧。”
看看,多大义凛然——哦,不!是多薄情寡义的言论啊!
他明知道小苏子静头上被砸出了血窟窿,此时却半句不提,甚至还怪小苏子静往自己头上抹血去吓唬他的宝贝孙子!
他让村里人不要打扰她,却从未想过,若是没人帮衬,小小丫头能不能独自挺过去。
苏子静冷笑,对啊,他们从未想过,也从不过问。
“他该死!”
苏子静惊恐扭头,只见小苏子静抬手指着张荣,脆生生的语气却寒气十足,让人心底发凉。
“不!不能说这句话!”苏子静张口制止,嗓子眼儿却如同堵了东西,说出的话根本无声。
这句话一出口,张松岩板着的面孔愤怒了,他几步上前,一巴掌扇在小苏子静脸上。
小苏子静被扇倒在地,抬头用看将死之人的眼神盯着张松岩,粉唇轻启:“你们都该死!”
张松岩颤抖手指,指着小苏子静呵斥:“不可理喻!小小年纪嘴却如此恶毒,我们这小北村是容不下你了,你有多远滚多远去!”
“对!村长,让她滚!她就是个扫把星,克死她爹娘不说,还要克死我们全村呢。”容长脸妇人钻出来附和。
原本周围看热闹的只是看热闹,如今被小苏子静一句“你们都该死”激怒,纷纷嚷嚷着要把她赶出去。
小苏子静不惧不怕,说了这几个字后便不再开口,小小的身板儿里仿佛充满大大的力量,对上十几个大人也丝毫不显气弱。
张松岩眯着眼,突然上前探向苏子静额头。
原本被砸出窟窿的额头此时完好如初,只是被血盖住,若不细看,也看不出伤已经好了。
小苏子静想躲,被张松岩掐住喉咙,他朝后吩咐道:“谁去打盆水来。”
容长脸妇人跳出人群,很快从溪边打了一葫芦水。
张松岩叫上她:“从她头上往下淋。”
容长脸妇人高兴哎了声,提着葫芦往小苏子静头上倒水。
小苏子静手踢脚踢,挣扎要跑。
张松岩粗糙的大手如铁钳,小苏子静细嫩的脖子被他牢牢箍在手心。
不顾她挣扎,另一只手胡乱在她小脸上擦着。
血被洗干净,苍白的小脸露出来,圆溜溜的大眼恨意十足,啊啊疯狂大叫。
张松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