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剑又后退几步,大门两扇门上的鎏金行书闪烁到了他的眼睛,他定睛一看,上面分别书写着,“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这两句是公孙剑最喜欢的诗句,他有些欣喜,回头问道:“这两句是谁写的,真是棒极了!”
“这首词已经无从考究了,但是字是耕读先生写的,耕读先生在东州功曹处任职州丞,处理民间纠纷。”
公孙剑表情有些失望,能喜欢这首词的人,一定跟他很相似,若是能结交一番就好了,回头碰见了于将军,一定要拉着他去一趟东州城内,看一看那个题字的州丞大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时,一声惊喜的男声传来,还伴随着女子的痛叫声。
“你怎么那么熟悉?公孙?公孙!”
公孙剑扭头,看见一男一女提着一筐野菜站在他的身后,男子面容上带着惊喜,女子则是一阵嗔怒。
“赵苟同,你干嘛!怎么那么激动,我的脚被你踩着啦!你讨不讨厌!”
赵苟同轻声致了声歉。
公孙剑嘴巴咧开,嘴角向上,往前大踏两三步,一把将赵苟同抱入怀中,“小狗儿,近来可好?”
赵苟同重重在公孙剑的后背打了两拳,“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不说我都以为你死在战场了,你知道我来稷上学府了,能不能平时没事写封信给我,听到孙先生说西蜀攻城,淮安军背叛,你吓死我了!你现在在哪里为将?南朝还是西蜀?”
两个许久不见的大男人就这么抱在了一起,个子只到公孙剑肩膀的赵苟同泣不成声。
陈平煜靠在门楣上,笑着看向这两个男子,王叶儿脚也不痛了,她好奇的绕过抱着的二人,疑惑问道:“平煜,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赵苟同一直说的公孙剑,赵苟同没有吹牛,他的确有一个朋友在当将军,而且是正儿八经的二品经略使大人给他驾车。”
王叶儿长大了嘴巴,“这种待遇,莫非他现在到了宋老将军那种战功赫赫的层面?”
陈平煜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公孙剑松开赵苟同,缓过来劲的赵苟同松了口气,他又往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男子胸膛上重重打了一拳,“你小子可以啊,现在那么壮实了,以前调侃你可有五尺半,现在你都比我还要高出一头了。”
“那可不,你这几年没见长个子啊,不过精神不错,在稷上学府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来给你报仇,就这群瘦胳膊瘦腿的文士读书人,我一拳一个。”
说完,公孙剑还亮了亮拳头,陈平煜看着差点没站稳,这拳头比赵苟同手掌还要大,吓得赵苟同赶紧拉下他的手臂。
赵苟同说道:“没人欺负我,你放心吧,稷上学府明文规定,不可以打架,你可别在这里动粗,若是打了人,我可要跟着受罚的。”
“那就好那就好。”公孙剑笑了笑,“真是好久不见了,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学到一些行军打仗的战略和横纵术?”
陈平煜听后嘴角一勾,赵苟同干笑两声,“是你自己来的吗,先进去说话吧,我把你介绍给孙先生,他人可好了。”
公孙剑倒也没在意,“我和中州经略使来的,他一直很照顾我。”
“经略使啊,那可是一个很大的官,走咱们先进去说话,马上快到午时了,来尝尝稷上学府的午饭,味道不错的。”
“好好好。”
公孙剑被赵苟同拉着走进了枣红漆木大门。
陈平煜与王叶儿在后面驻足,小姑娘有些不理解,“苟同什么时候学战略战术和纵横术了?据我所知他连棋都下不好,妥妥是一个臭棋篓子,他还会行军打仗?”
陈平煜摇了摇头,“这个事情你别在公孙将军面前说,让苟同自己决定吧。”
“什么嘛……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了是不,一口一个公孙将军叫的好不亲切,那么护着做什么?”
陈平煜叹了口气,“我不是护着公孙剑,我是在照顾赵苟同,毕竟他有失信的嫌疑。”
“失信?”
陈平煜看着少女那一知半解的眼神,想必王叶儿已经忘了赵苟同初来稷上学府时的志向,他又轻轻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他们走了之后再说吧。”
“等谁走了?平煜你现在怎么说话和那些老夫子一样了,说话说一半不说完你讨不讨厌啊你,明明是两个好友许久不见之后的再遇,那种感情应该是值得开心的,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好像公孙剑是来要赵苟同的命一样。”
陈平煜叹了口气,“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的,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可多说,多说无益。”
王叶儿翻了白眼,冷哼一声,“真是莫名其妙。”
晌午时分,于有俊与孙思渔也从山上归来,三人就在于有俊那风水极好的院中围坐吃饭,本来公孙剑还想拉着赵苟同,但是被后者拒绝了,稷上学府规定繁多,孙先生待客,哪有学生陪坐的道理,哪怕是学生的朋友也不能让赵苟同和老师坐在一起吃饭,有失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