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山为何能看出他是一个老人?因为此人在阴风阵阵的石室中,只穿了一件马裤,浑身虽说十分精炼,但是那一个个的年迈斑点可是挥之不去的。
这突兀出现的林提督豪迈的笑了两 声,对皇帝抱拳道:“陛下许久未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属下这般穿着,实乃不好意思见人。”
“无妨!”
李如是坐在一块石椅上问道:“当年王家那个漏网之鱼,跟的怎么样了?”
“陛下要收网了?”
“不该问的,就别多问。”
林提督咽了口唾沫,讪笑着说道:“让当年那个失手的追事人日夜紧盯,不敢有片刻放松。”
李如是点了点头,那就好,莫要让我失望,那小子虽然没有什么太大了威胁,但是你们这一环却是最关键的一环,那小子也是最关键的人,追个李自真都追不到就算了,这点小事再办砸了,皇城司的探事一脉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这皇城司与镇抚司差不多,镇抚司有南北之分,南寻长生北理诏狱,南镇抚司虽说是负责寻龙点脉之事,但也有专门追查情报的人员,北镇抚司更好说了,负责追杀缉拿。”
皇城司则是有文武之分,文为探事,武为追事,探事是负责给皇上提供各个地方的的情报,可以说是皇宫里的斥候,追事也可以说是刽子手,一旦皇帝下旨抄家或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圣旨,追事负责追杀那些罪臣家人。
林提督知道皇帝对皇城司的探事水平颇有微词,这个专业的探事机构甚至还没有隔壁镇抚司的南镇抚司的情报多,这让林提督很是难受。
虽然南北镇抚司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元气大伤,不得不从禁军中重新调人训练,但是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次做好了的话,皇城司的探事,他赔笑道:“陛下放心,放心。”
李如是摸着下巴沉思起来,皇城司总共有一提督六追事人,再下就是一众从来不露真面目的下属。
六个追事人只派出一人,而且是那个失手的罪人……会不会有些不严谨?
李如是抬头问道:“其余五个追事人还有几个是闲着的?”
林提督想了想说道:“没了,都在密切盯着淮水。”
“那地方不用去那么多追事人,留两三个,你再召回一个,一并看紧王家那小子,现在是护他周全,在收网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遵旨!”林提督说了一声,雷厉风行的直接没入黑暗之中,禄东山在一旁听的冷汗直出,自己日夜跟着皇上,竟然不知道皇上暗中还有计划,好像还是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先是漏网之鱼,又是收网,又是大鱼,禄东山整个人都蒙了,他对眼前皇上除恭敬外,又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忌惮。
这时,二人身后又出现一名黑衣人,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位,一言不发的向通道走去。
李如是走出通道,拍了拍禄东山的肩膀说道:“禄公公,最大的老虎近期就要下马了,到时候一定会让你大跌眼镜,以后你代我去皇城司与镇抚司拿消息。”
“咱家领谕。”
第二日,京城城门,以及各大州郡城门之处皆张贴告示,百姓们纷纷攘攘前来观摩,自从李如是处理朝事以来,每一次发布的诏书都能给百姓带来莫大好处,各州郡百姓带着喜悦的笑脸围了上来。
每个地方都不乏好事者与爱出风头的人,一些识字的平头布衣嚷嚷着让一让挤进人群,给那些不识字的乡邻念出诏文。
京城城门处,一个卖炊饼的贩夫挤进人群,他抬起头看着城门告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语气颤抖道:“淮淮淮安王反了?淮安王反了!”
告示上第一条诏文就是,李自真带兵谋反!在场诸人一时间都陷入紧张之中,李自真是何人?那可是总领四十万大军的王爷,部下骁勇善战个个都是精锐,这数十万大军叛出大周,对大周现在的处境来说,那就是火上浇油。
一个彪悍妇人拉起卖炊饼的贩夫呵斥道:“武大,这字那么多,不会就这一句话吧?你莫要欺骗我们这些不识字的妇人,赶紧给我们念念下面说的什么玩意儿。”
贩夫在这妇人面前犹如鸡仔一般,腰杆还没人家大腿粗,他挣脱妇人粗糙的手掌,拍打着诏文又说道:“淮安王真反了!这下面还有,说什么所有被李自真带着反叛的将士如果退出淮安军,大周不会为难任何一位士卒,若是不退淮安军,则取消大周户籍,视为乱民或是南朝之人,不得再踏入大周半步。”
彪悍妇人撇着嘴摇头说道:“自从南北有两朝之后,大周对入南朝户籍的百姓一直展现的都是零容忍的态度,既然有的人已经不把大周视为自己的故土,那么故土也不再向你开放了,所有好的政策也不会向你张开怀抱,这些士卒们若是不傻,肯定会有人退出淮安军的。”
“哟,王家大嫂,懂得怪多嘛。”
又一个妇人吃着干枣出言讥讽道。
彪悍妇人斜着眼不屑道:“我家那位可是正统的读书人,不像你家那位瘦的跟个麻杆似的,可经得起你观音坐莲台的几番倾轧,腰杆子都被你坐断了吧?”
这荤段子从妇人口中说出,就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告示前的百姓们全都笑了起来,那吃着干枣的妇人倒是不以为意,反出言啧啧道:“我家的坐没坐断不好说,你家的足不出户已经有这日子了,就凭你这体型,估计早就被你压死了吧,赶明儿我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