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过来双手接过东西,敏秀又交待一句,“把它收在我桌子上最左边的装盒里。”
小兰心下一惊,那放的可都是敏秀觉得贵重的东西,比如生辰时祁峙送她的整块未经雕琢的凤血石,鸡蛋大的夜明珠……
老实的把东西放好,小兰却不敢多问。
刘书惠却奇怪道:“不就一瓶药,值得你这么珍视?”
敏妍眼神有些发虚,“母亲不懂,药虽不值钱,可贵重的是心意。”
刘书惠听了连连点头,觉得敏秀长大了,知道在乎别人的心意了。
只是,想到自己,刘书惠却也只能暗恨,过年走亲访友,这几日都是定好了人家的,却不得不找个由头推了过去。
一时半会儿的肯定能糊弄过去,时间长了,就像敏秀说的,纸终究包不住火,大家知道了什么情况,那她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了。
想到这,刘书惠只觉得自己也想砸东西了,往自己院子走的路上,便吩咐丫头道:“去前院看看王爷在不在,若在,请他晚上到百福院用膳。”
“是。”
丫头去了,刘书惠觉得心口的这口浊气怎么都吐不出来,憋的她难受,敏秀有火有气能撒出来,她却只能忍着,连回娘家诉苦都不能。
晚上,祁峙如她意的来了。
走进屋里一看,说是叫他来吃饭,却是半点准备都没有,刘书惠只点了几盏灯,把屋里照的明亮,然后在那埋头写字。
祁峙都走到跟前了,她才似刚发现般惊道:“王爷什么时候来的,臣妾竟是只顾着抄书没发现。”
祁峙看向她旁边摞的厚厚的几本书,女四书?
看来这是母后罚的了,否则她才没有功夫看这东西,更遑论费心费力的抄写了。
祁峙道:“都这么晚了,还没吃饭?”
刘书惠放下笔揉了揉手腕,“臣妾这就叫人准备,也是怪臣妾,抄书要安静,他们走动间老是影响臣妾的思绪,便都赶了出去,一时不察,竟都这会儿了。”
祁峙看了眼刘书惠的动作,自是明白她什么意思,他只作没看到。
自顾走到桌子边,等着摆膳,刘书惠神色一僵,然后若无其事的笑着走过来。
“桂香,珍珠,摆膳。”
“是,王妃。”
话音刚落,就有丫头清脆的应答声。
饭菜摆好,刘书惠便替祁峙布菜,以往这时候祁峙都会让她坐下,让下人布菜。
今日,刘书惠却特意在祁峙还没开口的时候拿起了筷子。
“王爷,今儿这鱼做的不错,您尝尝。”
说着,她便伸筷子去夹,“嘶”。
鱼还没夹起来,她就疼的皱起了眉,祁峙看过来,刘书惠忙道:“没事,可能抄书抄的有点累了,歇一日就好。”
既然刘书惠这么说,祁峙便没有再说问,“坐下,一起吃吧!”
姿态已经做过了,刘书惠便捂着手坐下了。
安静的一顿饭,祁峙没有说一个字。
直到饭吃完了,下人上了茶,刘书惠就忍不住了,祁峙不问,她便自己道了出来:“王爷,今日臣妾和敏秀进宫,太后娘娘叫敏秀读佛经,为长辈祈福,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每日鸡鸣时分也太早了……”
话说到这,刘书惠就不在说了,只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她深谙祁峙的性情,所以话只说了一半。
哪只今日祁峙却不按常理来,“进宫有事?”
“……太后宣召。”
“那又为什么叫她读佛经?”
说到这,刘书惠也不好开口了,她在祁峙面前,可一直都是那个温柔贤惠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的刘书惠。
只是,心里有些暗恼,以前他可不问这些的。
刘书惠用帕子按了下眼角,“太后心疼敏妍你又不是不知道,敏秀不过是今早走路不小心磕到脚了,太后就以为敏秀是故意伤了自己来陷害长姐,您说敏秀那么单纯的一丫头,哪就那么多心思了,只是太后却不听我们娘两的解释……”
刘书惠低泣着说完,祁峙始终不插一句,更别说像以前那般的安慰了。
杯子里的茶凉了,珍珠进来换茶。
刚好祁峙要去端杯子,两人的手触在一起,珍珠只觉一颤,慌忙换了杯子就出去了。
祁峙看着珍珠慌张的背影,眼眸微眯。
回头见刘书惠还在说着,祁峙的眼中,已经出现不耐。
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突然道:“那个是叫珍珠吧!”
刘书惠的哭声戛然而止,抬首间,正看到珍珠拐出门的侧影。
十七八的年龄跟花骨朵似的娇嫩,再加上她本就长的漂亮,能让祁峙记住,再正常不过。
刘书惠一直以为,自己身边放的人,不管容貌,只要有用,反正祁峙的眼里只有她。
却从没想过,祁峙竟会有变心的一天。
刘书惠捏紧了帕子,想到自己已经三十多的年纪,也不再哭了。
“正是珍珠,前些日子珍珠还跟我说家里给定了亲事,求我恩典,却没想到因为敏秀,我一时给忘了。”
祁峙眼底闪过讽刺,他只不过问一句,她就怕自己把珍珠收房,迫不及待的就要给她安排户人家了。
“那还真有些可惜,这样好的颜色……”
话尽于此,祁峙便住了口。
刘书惠愣神间祁峙又道:“我还有事,你早些歇了吧!”
看着祁峙远去的背影,刘书惠只觉心冷,原来一个人对你变心,竟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