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秀这会儿也回过神了,她捂着脸,什么都不说,只看着祁峙眼含热泪,委屈的叫了声“父亲”。
以前的祁峙每每看到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就会教训祁敏妍,可这次,她却失算了。
只听祁峙沉声道:“自己说错话,长姐自有资格教训你,好了,吃饭吧!”
祁峙这样,别说祁敏秀和刘书惠了,就连祁延珹都觉得不可置信,他刚刚还担心父亲会责备长姐。
敏秀看着祁峙,似是没听懂他刚刚的话,又或是听懂了,却不敢相信。
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此事。
敏秀还要在说什么,刘书惠却突然拉住她,握着她手腕的手,暗暗使力。
敏秀看向刘书惠,只见刘书惠对她暗暗摇头。
祁敏秀这才把满肚子饿委屈恼恨暂且压下去。
一顿沉闷压抑的饭后,回到锦瑟院,祁敏秀彻底压不住自己的火了。
“母亲,刚刚你为何要拉着我祁敏妍凭什么打我。”
刘书惠看着她红印未消的脸颊,让丫头去取了凉帕子来,才道:“刚刚你父王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即便你闹,又能怎么样,没准还得你父王的一顿训斥。”
“不会的,父王最疼我,他肯定会为我出头的。”
刘书惠无奈的摇头,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这些日子的感觉。
祁峙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个对她无微不至,言听计从的祁峙了。
刘书惠心里有些不安,生怕他发现了什么。
“敏秀,你听娘的,这些日子,都别去惹她,最好远着些。”
祁敏秀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娘是在怕什么。
只听刘书惠道:“你不是想嫁沈程吗,娘已在为你筹谋,若你这时候跟她作对,到时,头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你了。”
祁敏秀这才明白,想到自己能嫁沈程,受点委屈算什么。
“母亲,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惹她了。”
刘书惠顺了顺她的发丝笑道:“这才是娘的乖女儿。”
……
祁延珹一路把敏妍送到了厅兰院。
路上,祁延珹愧疚道:“长姐,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骂我的又不是你,况且我也没吃亏不是。”
虽然敏妍这么说,祁延珹总觉得心里憋的慌,他不明白长姐这么好的人,母亲和二姐为什么老是针对她。
中秋佳节,宫里设了宴,祁氏宗族,和二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挟家眷参加。
宴席设在御花园,此时的御花园灯火通明,简直要把天上的月色比下去了。
抄手游廊,假山石间,更是摆满了颜色各异形态万千的菊花。
让这萧瑟的秋季,增添了别样的色彩。
各位来参加宴会的大臣王爷,在宫女的带领下,逐渐落座。
矮桌坐位都是按身份地位排下去的,祁峙的位子自然是离皇帝最近。
等人都到齐了,太监一声唱喝,“皇上太后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忙行礼。
等一番见礼结束,众人复又落座。
德太后看着敏妍的方向道:“丫头,过来。”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敏妍淡定的走向德太后身边。
宫女忙加了软凳。
每年都是如此,大家都司空见惯了,只是敏秀还是气的不行,那嫉恨的眼神,恨不得剜下她一块肉来。
刘书惠无奈的,只能用眼神示意女儿收敛些。
皇帝呵呵笑着宣布开席,筹光交错,只听德太后对敏妍道:“丫头,还在生皇祖母的气?”
敏妍撅着嘴道:“孙女不敢。”
“别人不敢我信,你不敢,我还真就不信。”
敏妍低着头不说话,从德太后面前摸了个橘子过来剥着。
德太后无奈道:“你说你呀,那沈程长的一表人才,军功赫赫,不知多少大姑娘想嫁给他,偏你说人家长的丑,听听,这叫什么话。”
敏妍塞了块橘子倒嘴里,不服道:“那他是真的丑嘛,孙女是郡主,不求夫君多大的本事,只求长的好看,养眼,这一条,怎么就不行了。”
“好看,好看能当饭吃。”
“长的丑,孙女看着吃不下饭……”
“你……”
德太后说不过她了,脸一转道:“皇帝。”
祁嶶忙回头,“母后。”
“沈程来了没,你让他来给哀家看看,到底长的有多丑,让郡主这样嫌弃。”
祁嶶为难道:“镇国将军一早就递了折子,说旧疾犯了,所以没来。”
德太后皱眉,敏妍忙道:“皇祖母你看,他还有旧疾,没准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你真要孙女嫁给这样的人。”
德太后也有些犹豫了,敏妍是她最疼爱的孙女,若沈程真有什么,她还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只是,仅凭片面之词就让她同意退婚,那也不行。
德太后拍拍她的手道:“放心,祖母肯定不会害你,明天我就让太医去将军府给他诊治。”
敏妍眼珠子一转道:“那就多谢皇祖母了,皇祖母吃橘子。”
德太后看着已经被她吃了一半的橘子,打趣道:“别高兴的太早,那沈程若没事,你就没理由退婚了吧!”
敏妍嘴角微抽,德太后趁机从她手里拿过那半块橘子,心情颇好的吃了起来。
台下舞姬翩翩起舞,祁嶶看似看的目不转睛,其实心神都放在了敏妍这边。
见她坚持要退婚,嘴角不自觉的露出抹笑来。
台下舞毕,贾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