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罗弗的笑容不无嘲意:“况且你还念过神学院。你说得对极了,彭耶兹,真高兴他们派你来。不过老祖师可不是全心在照护我的灵魂。他提过赎金没有?”行商的眼睛眯了起来:“暗示过——一点点,而且还用瓦斯死刑威胁。我安全第一,闪了过去;搞不好是个陷阱。原来是勒索,嗯?他要的是什么?”
“黄金。”
“黄金!”彭耶兹皱眉道:“只要金属?做什么?”
“那是他们的交易媒介。”
“是吗?那我要上那儿去找黄金?”
“那儿都行。听我说,事情很重要。只要让祖师爷的鼻子,嗅到一点点黄金的味道,他就不会杀我。向他保证,要多少你都满口答应,然后如果有必要的话,就回基地去拿。把我释放以后,我们会给送出境外,然后就分手。”
彭耶兹的眼神颇不以为然:“那你又会回来再试一遍。”
“将核子产品卖给亚斯岗,是我的任务。”
“你跑不出一秒差就会给他们捉到。想来你该清楚得很。”
“嗯,”构罗弗道:“就算如此,事情也还是要做。”
“第二次再给捉到,他们会杀了你。”
构罗弗耸耸肩。
彭耶兹沉声道:“要是我得再和祖师爷打交道,就什么都不能瞒我。到目前为止,我是在蒙着眼睛瞎摸,结果光说一些稀松平常的话,就把他给惹毛了。”
“事情很简单。”构罗弗道:“在边区增进基地安全的唯一方法,是建立由宗教控制的商业帝国。我们的实力仍然不足以进行政治控制,要掌握四王国,这是唯一可行之道。”
彭耶兹点了点头:“这个我懂。任何不接受核子产品的星系,就不可能置于我们宗教的控制之下——”
“所以可能成为独立和敌对的核心。就是这样。”
“行了,”彭耶兹道:“理论到此为止。现在,到底是什么阻碍了贸易?宗教吗?祖师话里透露了不少。”
“某种祖先崇拜。传说中数代以前,一群圣洁的平民英雄,把他们从过去的厄运中解救出来。故事是由一世纪前无政府时期的事迹衍变而来。当时帝国军队被赶走,成立了独立政府;先进科技和核子能,特别让他们回想起古老帝制时期的恐怖。”
“这样吗?可是他们可爱的小船,轻易在两秒差外定出我的位置,有点核能的味道。”
构罗弗耸耸肩:“那些船毫无疑问是帝国的残余,说不定是由核能操作的。手上已经有的,他们倒也不抛弃;问题在于不肯开创新局,而核能完全不存在于其内部经济。这一点我们必须加以改变。”
“你打算怎么做?”
“定点突破。简单地说,要是能把力场刀锋的削笔刀卖给一个贵族,或许他会有兴趣迫使法律允许他使用。说得直接一点,虽然听起来有点笨,但是合情合理:对关键人物实施策略销售,就可以在宫延中造成支持核能的势力。”
“因此你奉派前来,然后我赎了你以后再离开,接着你再试一遍?这不是狗咬尾巴团团转?”
“怎么说?”构罗弗慎言道。
“听着,”彭耶兹忽地发恼:“你是个外交官,不是商人,自上封号不能把你变成真正的行商。这档事应该由真正在行的人来做——而我带来满船的货物来堆着发臭,看样子今年的配额是没有希望达成了。”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不相干的事愿意冒生命危险?”构罗弗浅浅一笑。
彭耶兹道:“你是说,这是国家的事,而行商就不能爱国?”
“大家都知道,行商爱国从不后人。”
“这就对了,包在我身上。我不是成天没事在太空跑来跑去、搞什么拯救基地的名堂。我正愁没有钱赚,现在机会来了;如果同时能让基地沾点光,又何乐而不为?况且机会再小我也冒过生命危险。”
彭耶兹起身,构罗弗也跟着站起:“你打算怎么做?”
行商笑道:“构罗弗,我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如果事情的关键是卖东西,那你是找对人了。平常我不大吹牛,但是有件事我敢笃定——我可从来没把配额抱回家过。”
牢门几乎在他敲门的同时打开,两个警卫进来分站两侧。
“展示!”祖师话声严冷。他身里重裘,瘦骨嶙嶙的手,紧抓住一支用来支撑身体的铁杖。
“黄金,大人。”
“嗯,黄金。”祖师一听此言,不由得点头同意。
彭耶兹把盒子放到地上,然后打开,脸上尽可能做出信心十足的样子。他有股独自与全太空为敌的那种感觉,就像踏上行商生涯的第一年。围成半圆的大胡子廷臣个个面色不善;中间的马脸费尔,祖师座前红人,敌意特别明显。
彭耶兹已经和他见过一面,并且立即将之视为头号敌人;当然了,也是头号牺牲品。
大厅之外,一小股部队正在待命,把彭耶兹和他的船彻底隔绝;除了贿赂之外,他别无可用的武器,而构罗弗仍然是人质。
他在花了一个星期脑筋、搞出来的畸形怪物上头,做一些最后的调整,然后再次祈祷这个铅线石英经得起压力。
“那是什么?”祖师问道。
“这个,”彭耶兹退后一步道:“是我自己做的小小设备。”
“看得出来,不过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那东西,可是来自你们世界的邪恶黑魔术?”
“这玩意本身是核子的,”彭耶兹承认,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