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心下一惊,忙往后退了一步,与【银狼猎人】拉开的距离,半蹲在地上,保持着警戒中的姿势,手中刀转过了一个角度后,被娴熟地握着,尖锐的刀刃,正对着【银狼猎人】,似乎在冷冷地警告他,不要靠近。
“……游戏玩家不被允许攻击【猎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游戏规则是这样设定的吧。”
【银狼猎人】那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听起来特别阴森,展览厅红色的灯光照在【银狼猎人】的身上,他那头罩上银白色的毛发,似乎也染上了红色的灯光,透过头罩的眼孔,恺撒发现,那是一个有着灰白色眼眸的人。
她对这双眼眸,以及眼前的这个人,有点印象。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别紧张,恺撒大帝——我听说他们都是这么称呼你的,今日一看,你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够杀灭一只等级为v-级的攻击型生物,果然厉害。”
【银狼猎人】说着,往前走了一步,他看出恺撒此刻眼眸中带着冰冷的敌意,就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狼,弓着身子、低着头,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他脆弱的咽喉。
那双眼睛里的,只有敌意,没有丝毫的恐惧。
这是他最欣赏她的地方。
任何时候,都不会服软、服输,跪地求饶这几个字,似乎在她身上根本不可能发生。
“我虽然不能杀了你,但我也不会任由你杀死。”恺撒握着刀刃,盯着【银狼猎人】。
【银狼猎人】双手插在口袋中,似乎并没有要攻击恺撒的意思,相反,像是对恺撒的话十分感兴趣。
“我如果真的要杀你,为什么要把这把刀还给你呢?”
“这把刀是你拿过来的?”恺撒低头瞥了一眼手中握着的刀。
“不然呢?难道是平白无故自己飞过来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力的界限,在哪里。”
【银狼猎人】低沉的声音,缓缓说出这几个字。
恺撒狐疑地眯起眼睛,似乎不是很明白这句话里的含义。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只要你不想死,那么就没有人能够真正杀死你】。”
【银狼猎人】说出这句话时,微微抬起头看向了远处,似乎并不是在对恺撒说,而是对恺撒身上另一个人的“影子”所说的。
“没有人……能够真正杀死我?”恺撒重复着这句话,不是很能够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是啊,我一直都记着这句话,所以,在她死后,我也一直在寻找……我相信她没有死,至少,没有‘真正的死去’。”
“……”
“一直到我在【溟河系统】中看到了你,我就知道,她当时告诉我的这句话,是正确的。”
【银狼猎人】放轻了声音,喃喃。
“你说的人,是谁?”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但,应该是你最熟悉的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现在不懂没关系,总有一天,一切真相都会水落石出的。恺撒大帝,当你知道自己背后的故事时,我相信,你一定能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银狼猎人】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保重,至少,不要就这么轻易葬身在此处。”
【银狼猎人】话音刚落,他警惕地往身后看了一眼。
恺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身后的那些薄墙上挂着的油画中,有两三只泣血圣母正从油画中钻了出来。
她的耳麦,又传来了熟悉的提示音——
【警告】
【警告】
【前方出现攻击型生物】
【生物名称:泣血圣母】
【目标位置:三米】
【生物等级:v-】
恺撒一咬牙,目露凶光。
【银狼猎人】转身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银色的手枪,并对着正在陆续钻出油画的泣血圣母开了几枪。
“砰砰砰——”
这枪声惊动了博物馆的安宁。
那些子弹打在了泣血圣母身上,打出了一个个弹孔,在子弹打中泣血圣母的时候,它们身上炸开了一朵朵血花,但接着,那子弹像是被泣血圣母吞没了一样,又被重新吸收入了泣血圣母的体内,它们虽然缓慢,但却逐渐钻出了油画,朝着恺撒这边而来。
【银狼猎人】回头看了一眼恺撒:“快走。”
“但是你……”
“攻击型生物不会攻击【猎人】,你快走。”
【银狼猎人】说完,又对着泣血圣母们连发数枪,但那些可怕的生物,却好似对子弹免疫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恺撒敏捷地起身,握着刀朝着薄墙迷宫的另一侧跑去。
身后,【银狼猎人】的枪声,仍在耳畔。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顾及他人,腹部的伤口随着她的活动,被牵拉着,她不得不用左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半弓着身体,好让自己能够保持跑动。
这一夜,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漫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