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还活着。
从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出,她依旧保持着微弱的自主呼吸。
但她的伤势很严重。
她被用四个生锈的长铁钉钉住了手脚,并且被粗糙的麻绳绑住了手腕与脚腕——似乎行刑之人知道她是【血榜】首席,因此对她施以最严厉的刑罚,铁钉、麻绳,这些工具只为了让她不再挣脱,乖乖受刑。她的衣服被丧尸撕烂了,露出十三岁女孩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她的双脚脚踝被丧尸咬烂了,右侧大腿被咬下了一块肉,左侧膝盖也被咬掉了皮肤,露出阴森森的髌骨,髌骨上还留着丧尸的牙印。此外,她的腹部也留着丧尸的抓痕,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她就将被四只丧尸开膛破肚。
“恺撒……恺撒……”亚瑟走上前,他紧锁眉头,想把她救下来,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流了很多血。
身上肌肉被撕裂的地方渗着血,被麻铁钉钉穿了的掌心与脚腕流着血,她的血在十字架下流了一地,暗红色的血还是温热的,随着地砖的缝隙,仿佛水入渠一般蔓延着,从上方俯视,就仿佛一朵展开的血色曼陀罗。
耶稣受难图。
这一画面,像极了那位圣人曾经经历的酷刑。
“她被打了麻药,失去了反抗能力。”j站在行刑室另一侧的桌子钱,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个针筒,以及针筒旁已经被抽干净的小药瓶,上面正写着“硫喷妥钠”这几个字。
j补充说道:“硫喷妥钠是一种静脉全麻药,静注后迅速通过血脑屏障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降低神经生理和脑功能的活动,产生全身麻醉作用,临床上,广泛应用硫喷妥钠进行基础麻醉、全麻诱导……他们给恺撒注射了麻醉药,应该是因为知道恺撒的攻击性远远高于一般玩家,只有注射麻醉药之后,才能任他们摆布。没想到当他们给恺撒注射了麻药、并将恺撒绑上十字架后,第三声警报居然响了。”
“这些该死的人渣!”
亚瑟影沉着脸,咬着牙根说着,一个转身泄愤一般将手枪上膛,对着地上躺着的看守者的尸体又补了几枪。
“砰砰砰——”亚瑟枪抢打中丧尸的脑袋,似乎要将它们的颅骨打烂才能平息怒意。
j来到十字架前,看着眼前仍旧昏迷的恺撒,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亚瑟的肩膀。
“先把她放下来,看看她的伤势。”
j说着,跑到几步之外的桌子前,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起钉子的工具过来。
亚瑟一把将手枪砸在地上,转身看着恺撒,沉默了几秒后,与j一起将恺撒从十字架上救了下来。
他们一人按着十字架与恺撒的身体,一人用起钉子的工具用力拔掉了盯着恺撒手脚的钉子,在钉子被拔出的瞬间,牵扯到了伤口的肌肉与神经,原本堵塞的血管一下子没了铁钉的阻拦,血也从掌心、脚腕的伤口处涌出,喷溅在亚瑟脸上。
两个男人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恺撒从十字架上救了下来。
亚瑟抱着恺撒,将她小心翼翼地平放在一旁干净的地砖上。
他左膝跪地,“撕拉——”,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条小布条,将恺撒身上的渗血的伤口堵上。
j也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同样撕成了布条,将布条首尾相连后,在出血处绕了一圈又一圈。
黑色的外套让渗出的血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但摸过包扎着恺撒伤口的布条时,亚瑟依旧染了一手的血。
喷溅到他脸上的恺撒的血还是温热的,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滑落,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手上都是恺撒的血,眼底的杀意更浓烈了几分。
她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刑罚?!
她到底犯了什么罪,被送入了这个鬼地方?!
系统夺走了曾经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现在又用这样残酷的方式对待她……
这究竟是怎样冷血的人才能设计出来的游戏?!
亚瑟咬着牙,一拳打在地砖上。
“该死。”
他恨自己没有早一分钟赶到,如果能够在第三声警报响起之前赶到这里,或许恺撒就不会被丧尸咬得双腿惨不忍睹了。不,如果自己能从一开始就找到恺撒,她就不会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她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存在,却一朝沦为狼狈不堪的阶下囚,这不该是她,不该是她!
j沉默地站在亚瑟身后,他看着亚瑟的背影,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没有说话,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气愤。
他是真的愤怒了。
当看到恺撒差点被虐杀而死的一幕。
他是真的愤怒了。
j叹了口气,他也蹲在了恺撒的左侧。
“亚瑟,现在不是自责或是愤怒的时候,恺撒的伤势太重了,如果没有止血药,她可能流血而死。”
“……”
“我们需要找到安哥拉监狱的医务室。”
j在紧要关头,依旧保持着理智。
亚瑟抬起头看着他,紧锁眉头。
“相信我亚瑟,本场是团体战,我也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你说的有道理。”半晌,亚瑟沙哑着声音开口,“你帮我一下,我背着她走,你在前面开路。”
“好。”
安哥拉监狱·暴室
“所谓的未成年暴力犯,不是恺撒,而是奥佳尔。”
伊卡洛斯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听起来十分低沉。
一字一句,落在美人脑袋里,她的脑袋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