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孝德直截了当的下令道。
“诺!”
干瘪汉子恭敬地应了声诺,人影再次一闪,已是凭空消失不见了……
……
申时三刻,太守府后院的一间厢房中,刚受了楚孝德款待的韩建一身酒气地躺在榻上,微闭双眼,似乎是累得睡着了一般。
然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其眼皮子一直在抖动着,显然不过是在装睡罢了,至于为何如此,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这位都尉大人,水来了。”
这时虚掩着的门“咯吱”一声后,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一名双手端着铜盆的老妈子从外头走了进来,恭敬的向韩建招呼了一声。
“嗯,放下罢。”
听见响动,韩建猛的睁开双眼,见来人是个老妈子,脸色不由的一泄,可又不好发火,只能怏怏地挥了挥手,让其赶快出去。
“都尉大人,听说您是从朔方来的?不瞒您说俺的一个妹子也嫁到朔方去了,听说是在朔方一个叫什么焚山的地方开了间酒肆,就唤作‘焚山酒坊’,听俺那个妹子说啊,在朔方一带很有名气的,不知都尉大人您可曾去过?”
老妈子显然并不在意韩建的赶人举动,一边放下手中的铜盆,一边嘴里碎碎地念叨着。
“焚山酒坊?某到是不曾听说过,在朔方倒是有个叫作‘焚山客栈”的地方,某到是常去,你别说他那里的那个啊酒啊,啧!啧!还真是天下少有……”
老妈子的话音一落,原本满脸不耐的韩建立马来了兴致,笑呵呵地回应了一句,声音很是平和,可眼神里的激动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哎呀!瞧老婆子俺这个记性!上回俺那妹子回石城,还说起过那个劳什子焚山客栈,这才几天呀,老婆子转眼却全忘了个干净,倒叫都尉大人您看笑话了。”
老妈子猛地一拍大腿,嚷嚷这道。
“呵呵,这有什么,大娘你是年纪大了,健忘什么的很正常嘛!咱左右也算是个亲近之人,大娘若是有什么话跟你妹子要交待的,回头某帮着带过去便是了。”韩建听到此处,眼中就更是激动了,但仍旧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敢情好,就是辛苦都尉大人您了,老婆子这里先给您磕头了。”老妈子一激动,作势便要下跪。
“大娘,这个可使不得啊,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当不得大娘如此大礼。”
韩建抢着上前一步,伸手扶那老妈子,趁势将一张纸条递到了对方手中。
“哎呀,哎呀!那就真是太谢谢都尉大人您了,老婆子就是想跟俺妹子说一声,有空就多回娘家走走,这亲戚啊,不走那还是亲戚吗,家里人都寄挂这她呢。”
老妈子飞快地将小纸条收到衣袖中,口中却是惊喜的嚷嚷着,而后又是作揖又是弯腰地告退了出去。
“大娘您慢走,话儿某一准帮您带到!”
韩建很是客气地将那老妈子送到了门口,这才回来一头倒在了榻上,不同的是其嘴角边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意,在塌上调整了下身姿,双眼一闭,酣然大睡了去。
浑然没注意到墙角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一明亮的眼睛早将其一言一行全都收进了眼底……
申时二刻,一身单衣的楚孝德在书房里不紧不慢地踱着步,看似一派从容淡定,实则微皱着的眉头却泄露了其内心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
这也不奇怪,任是谁处在他的位置上,都淡定不了,大战在即,而城内又隐患重重,又有谁能真正能淡定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