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正好我还有事找你呢。”
望见登门拜访的季云,江文撂下的手中的笔杆子。
“什么事啊?”
江文带着季云落座,倒了两杯酒,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先说吧。”
“我要请假。”
季云的戏份较少,纯粹是江文想要白压榨他的劳动力,故意把他的戏份安排到了最后演。
能多呆一天就能多盯一天的班。
“嗯?”江文眉头一皱,“请什么假?”
“我那部钢的琴入提名,要去领个奖。”
“什么奖?”
“悉尼电影节评委会特别推荐奖和东京电影节最佳男主。”
江文点燃一根烟,眉头渐渐展开,“两个你都不用去了。”
“什么说法?”
东京电影节影帝含量很高,是国际a类奖项之一,在亚洲也是赫赫有名的。
东京电影节举办于1985年,含金量很高,现在国内共有四个人获得东京电影节的影帝,能叫出名字来的都是大腕。
凭借《老井》获得影帝的张一谋,凭借《背对背脸对脸》获奖的牛震桦,凭借《霸王别姬》获奖的哥哥。
最近一年国内获奖的是96年,第九届凭电影《变脸》摘得影帝桂冠的朱续。
季云这一次,就是角逐第五次获奖人选。
很多人会把这个节跟金鹤奖那个搞混,其实两者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金鹤奖又称友好交流奖,目标就是鼓励兴致的,影帝也就是图一乐,谁拿金鹤奖炫耀那纯属跌份。
凡凡就是得的这个影帝。
后来的吴晶凭借战狼2也获得了金鹤奖影帝,不过他没去领奖,估计也是嫌丢人。
季云获奖的几率挺高的,毕竟王千原就拿到了这个奖项。
江文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悉尼的那个特别推荐奖又不是颁发给你的,你不用亲自去耽误事,让你们公司派俩人表表意思也一样。再说了,你那部钢的琴有地区性限制,很多人看了觉得好,但是也没啥共鸣感。”
这倒是实话,季云也没法否认。
国外的影评人对国产电影的共鸣并没有那么深刻。
钢的琴就是这样。
喜欢钢的琴的观众一般有几类。
第一种是赶上退休潮的那群老职工。
他们没有什么发言权,都跟老黄牛似的任劳任怨。
黄红在春晚上喊着“我不下岗谁下岗”的号子时,这些职工心酸都往肚子里咽。
要是现在再有人在春晚上喊一句这个词,估计春晚总导演都得引咎辞职。
第二种是经历黑土地落魄的一代人,这些人在世纪之交,目睹了这片土地的由盛转衰,很多意向都能清晰的感悟到。
第三种是努力奋斗的普罗大众,有点丧,但是喜欢苦中作乐。
而国外的影评人没有这样的经历,就算他们共情能力极强,为了一部片子去了解幕后的知识。
书本上那些冷冰冰的文字也没有亲身感受过后的冲击力强。
就像经历过那场大潮的刘擎,他看了这部电影后热泪盈眶,甚至想要死后把这部电影放在自己的墓中。
影评人看的是电影,这些人看的是青春。
东京电影节倒是有点盼头,他们那边经历过大萧条,一万日元打出租车的通货膨胀时代,让他们也体会了一波下岗潮,算是能给季云的评选在无形中加加分。
“东京别更别去了,让人家给你代领吧。”
“什么意思?”季云双臂环抱,等着他给个说法。
“这奖可以领,但是这事不适合亲自去。”江文捏熄烟头,“就是让你又当又立,奖项你领了,但是网上的骂不能挨了。”
季云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可真直白。”
“这也挺好,等电影上映了,咱们还能打着六影帝同台的宣传词。”
江文、江武、葛尤、廖凡、周闰发,正好六个影帝。
本来制片人马柯想要请陈琨来演胡万这个角色,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个华表奖最佳男演员的名头,能凑齐六影帝的宣传。
但季云要是得了东京电影节的影帝,那宣传可就更加给力了。
“你这次有多大的获奖概率啊?”
季云抿了抿嘴唇,“十拿九稳吧。”
“那就成。”
忽忽悠悠的,季云的请假没批下来。
心情有些不好,他这两天连轴转简直比他当主演还累。
早上上妆,白天看镜头,晚上还得帮忙写剧本。
他这是用一份钱让自己干三份活啊!
季云道:“你有什么事?我还赶着回去睡觉去呢。”
“跟你聊聊片酬的事。”
“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赶紧把摄影和编剧的钱给我。”
江文端起一杯酒,“这两天我也想这事来着。”
咕咚一声杯中酒一饮而尽,“要是让你拿演戏的那一份工资你肯定不满意对不对?”
季云看他那试探的劲,压根就没想答复他。
江文遗憾的叹了口气,“要是拿正常摄影师和编剧的钱我也不满意。”
“那你什么意思?”
季云剥开橘子,一边吃一边问着。
“分成怎么样?”
“行啊!”季云眼睛一亮,“你准备怎么分?”
江文看他那掉钱眼里的神色,顿时摆摆手,“不是那种分成,咱们来个君子约定。”
“您现在想起来您是君子了?”
“我给你报个底价,400万!”
“那是真够底的。”
季云这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