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呆呆看着他,这家伙是什么人,是个鬼魂吗?一个鬼魂竟然能让凤姬束手无策,无法挣脱?!
夜王饶有兴致的看着龙吟脸上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不解,更多的则是一种未知和惶恐,淡道:“言灵忌是一种咒术,只要鬼王本人开口,无论什么命令中咒者都会不顾一切服从,他不过是在进入墟海之后对你们三姐弟以外的所有生物下达了‘追杀凤姬’这四个字的命令,这会强制所有人去找她,若是换成从前那个凤姬,真的会杀的血骨无存,可惜,可惜她变了。”
龙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听到的话,夜王感叹一声,又是嘲笑道:“现在真正有危险的人应该是那位龙琛,言灵忌一旦开口,无法达成命令之人便会因惭愧而自残,或许还是被凤姬扣在龙首殿的那群家伙,意外得到灵凤之息的帮助,现在多半已经慢慢清醒,而你们自以为是救走的人,肯定早就身亡了。”
夜王扭了一下头,望向玉璧前自己的同修,漫不经心的说道:“差不多得了吧,从每个人心口取血施加言灵忌也挺累的,反正这处墟海已经没用了,你也该歇一歇了。”
“也是呢。”鬼王随口回应,面容毫无波动,一番掌,一滩奇怪的血球在手心浮动。
龙吟的心也在看到那团血的同时好似停止了心跳,那就是刚才他口中所言的“心头血”,是自己族人的心头血!
然后,沉轩随手一丢,“噼啪”一声轻响,血球掉落在地上,滩开渗入泥中。
被骗了……这一瞬龙吟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场惊天的骗局,自己不是被害者,而是加害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界利用长老院找寻浮世屿的卑鄙手段!
原来那个三千年来不断赐予鬼王签,指引他们前行的“神”才是真正的恶魔,而被他们咒骂千年的浮世屿,才是背后无言的守护者!
夜王咯咯笑起,很满意对方面色这种天翻地覆的神色转变,但他似乎也不想继续插手眼前一团混乱的局面,扣着凤姬淡淡挥手:“剩下的事随你们开心了,我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失陪了。”
“若寒!”“姐姐!”
凤九卿和云潇异口同声,大惊失色,本能盖过理智挺身而出,夜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一推逼退云潇,眼里的光变得极为危险,低语,“九卿也变了许多,你一贯偏心,何必这时候再来假惺惺?”
“大人……”凤九卿不知该说什么,额上冷汗直冒不一会全身大汗淋漓,夜王冷眼扫过,对他瞬间失去了兴致,他俯身将凤姬抱起来,魂体一闪光化消失。
另一边,沉轩深吸一口气,也不理会这时候突然撤退的同修,他将整个手掌覆盖在玉璧之上,紧闭双目,运动神力开始仔细的探查着这其中是否有隐秘的通道,周围一无所有,像一个无重力的世界,耳边是呼啸的狂风,时不时还有雨雪迎面而来,有轰隆隆的水声不知从何处汹涌奔腾,这种感觉,像极了同修风冥的间隙之术,但比间隙更加虚无缥缈,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其中。
他在这片黑暗里继续摸索前行,明明神力可以光速延伸,他却宛如走了一万年那么长久,直到精疲力竭的睁开双目,依然只看见玉璧中澈皇不屑一顾的笑。
沉轩和澈皇对视着,分明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嘲笑,自己也是忍不住摇头苦笑:“我大费周章利用墟海长老院,通过墟海特殊的感应之法探查到原海的位置,再然后利用双子逼迫你现身,然而到了最后,我依然不能穿透火种之力真正进入浮世屿,澈皇不愧是能令上天界战神首度负伤之人,看来想将浮世屿收入囊中,是上天界不自量力了。”
澈皇轻笑着,即使面对最强大的敌人,依然保持着皇者的从容不迫,淡淡说道:“吾之火种日渐消弱,上天界突破外围防御也只是时间问题,战神本就是吾此生最为敬重的对手,若是火种能帮助大人恢复,吾倒也是乐意尝试,但……”
“但?”鬼王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追问,“但是什么?”
“但上天界野心太大,不仅设计逼吾现身,还掳走凤姬,实在过分。”
“那是他们的私人恩怨,和我此次出手无关,澈皇应该多少清楚一些。”沉轩冷冷提醒,丝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澈皇轻哼一声,毕竟自身已经无力离开营救,只能接着说道:“浮世屿若失去火种庇护,就会落得和原海一样的下场,吾不能将族人的生死置身事外,但上天界执意如此,吾亦不介意两败俱伤。”
“哦?”沉轩寻味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总觉得澈皇此言另有目的,忽的扫了一眼云潇,主动问道,“双子不也身负火种?其实我也可以从她们身上强行掠夺,只不过仍需要您相助才能前往终焉之境……”
“吾要战神亲自来此地商谈,否则浮世屿坠毁之日,就是上天界战神毙命之时。”
这句话让龙脊山鸦雀无声,好似一块巨石砸进沉寂万年的死水,连癫狂厮杀的煌焰都瞬间清醒不可置信的望过来。
澈皇盈盈笑着,轻轻按住自己空洞的胸口,似警告,似威胁:“吾为皇,双子为臣,火种尊吾为首,只要吾熄灭火种,双子一同殒命,世间将再无复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