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和朝鲜的双边贸易大多是以陆路为主。但是对于张石川这种急性子来说,走陆路实在是太遥远了!
清朝通往朝鲜王朝的路线的,如果从唐山镇出发,要先出山海关,经过辽西到达奉天(沈阳),再往辽东,到凤凰城再跨过鸭绿江,抵达朝鲜半岛,然后再一路向南抵达这条贸易路线的终点汉城。
当然,张石川的目的地是平壤。
他根据记忆中后世的世界地图脑补了一下,走陆路大概要九百到一千公里,算上这一路上出关之后尤其是过了奉天往南一路上人烟稀少、道路难行,按现在马车的速度来算,这一路走下来,只怕没有两个月到不了平壤。
而如果走海陆,从大沽出海先到旅顺再到平壤,基本上就是一条直线过去的,不但能近上许多,而且福船的行驶速度远远比马车要快得多。
张石川可是等着今年夏天回来抱儿子呢,怎么可能走陆路?
离开唐山镇第三日,张石川一行人抵达大沽县别院。
张石川在大沽的老熟人,大沽县令王之安已经被调走了,不知道调任到哪个县接着当县令去了,大沽现任县令好像叫什么王正卿,张石川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打过交道。好在王之安走了,他手下的那些县丞、主薄和典史等一干人都还是原班人马。
王正卿刚一走马上任就知道了盘踞在大古县的两大势力:四爷一党的户部侍郎张石川和八爷一党的介休范氏。
而那些来来往往最匆忙的悬挂着琉球旗的船队都是张石川的船队,别管上门装的是什么货物,下来的是什么人,不是一个小县令能管的……
既然没人管,张石川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有去拜访这个新任的县令,万一又是个喜欢阿谀奉承的,再给自己送个什么林莺儿黄莺儿就尴尬了。
想起这些,他发现自己还应该感谢一下王之安把吴莺儿送到了自己身边。还有现在大沽的别院、以及已经变成成片库房的这一大片空地,还都是王之安帮自己搞的。
希望他去别处做父母官能当个清政爱民的好官把!虽然知道不可能,张石川还是这么希望着。
刚一进别院大门,一股烤肉的香味儿就吹了出来,然后一个穿着蒙古袍一脑袋小辫子的女子几步就跑了出来:“川哥,我以为你不来了呢,这么磨磨蹭蹭的!这都多少天了?”
“咳咳,莎琳娜,这是大清,不是你们济州牧,你知道唐山镇离着大沽县多远吗?一百六十多里路啊,比济州牧从东头跑到西头还远呢……”
对于这些一辈子住在岛上的孩子们张石川知道他们的空间概念并没有那么强烈,总是觉得从这到那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到了。
“我怎么知道?你又不让我去什么唐山镇找你,非得让我在这等着你!”莎琳娜白了张石川一眼。
“我那不是怕你累着吗,在这等着然后再一起出洋去朝鲜多好?”
“我是黄金家族后裔,你觉得这点路能累着我?骑马两天就到了!”
“好好,下次带你去唐山镇玩儿。”张石川不想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和莎琳娜做无谓的争论,因为闻到肉香的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拿起一边的小刀,张石川从羊腿上片下一块外焦里嫩的肉蘸了点盐和辣椒塞进嘴里:“济州牧那边怎么样?那些高丽棒子没有又来闹事把?还有那些俘虏,还那么老实?”
“朝鲜官府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前段时间派了使者过来把那些军官给接走了。那些朝鲜努力也算老实,只有两次有聚众闹事的,不过都被压下去了,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风浪。总的来说这群奴隶还是很听话的。”莎琳娜也割了一块肉说道。
又问了问关于济州牧上的,按照张石川的规划,经营了一年之后济州牧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
济州牧本来就是周边地势平坦雨水充沛温度适宜,在汉人和一万多朝鲜努力的共同开垦下玉米和红薯都有了不错的收成,去年已经有粮食被运到琉球去了。
而在琉球的帮助下济州牧各处也建起了青储饲料加工储存的作坊,红薯藤、玉米杆和消化不完的玉米都变成了喂养牲畜的饲料,成群的牛马开始被圈养,大片的草场被腾空出来,准备再开垦为荒地。
由于巴特尔听从了张石川的建议直接减免了沿海渔民的赋税,又在岛上建了几个加工晒干海产品的作坊专门收购各种海产,慢慢的那些本来在朝鲜半岛上的渔民也都知道了济州牧不用交税,还收购海产品,不少渔民出海打渔之后会绕一大圈来济州牧卖掉自己的收获,有的渔民甚至已经举家搬迁到了济州牧上定居了,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现在最值钱、最能创造价值的还得是人。
“想知道自己回去看看不就行了?干嘛事事都要问我?川哥,济州牧上也有你大片产业呢,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不闻不问的,不怕有人算计你?”看到张石川听得那么认真莎琳娜说道。
“哎,身不由己啊。再说了济州牧上有你大哥在呢,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那个破官当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和我回济州牧得了,天天骑马打枪,多自在?那些朝鲜的铁矿和煤矿就有那么重要?我听说你要当爹了是吧?不好好在家等着媳妇生孩子,何苦这么东跑西颠的?你又不缺这点钱。”
“不是我缺钱不缺钱的问题,是济州牧和琉球都缺铁和燃料。这可是重要战略物资